第6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季无月楚云渺沈澈安 本章:第66章

    见少女神情恍惚不明所以,

    楚云渺无奈道:“不是说好了辰时练符吗,师妹转头就忘了?”

    什么时候的约定?

    傅窈蹙眉,脑子像是生锈了般,她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她跟在楚云渺身后正要往惯常练习画符的石桌那边去,半路却被一身影拦住,

    等到傅窈反应过来,已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这样呆愣?”

    季无月将人扶正,见她眼色迷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眉心微蹙道。

    “可能这两日睡多了吧。”

    她打了个哈欠,恹恹道。

    少年神色犹疑,鼻息间闻到丝若有若无的异香,

    低头一看,

    白裙人的腰间不知何时别了只香囊。

    异香正是源自那。

    “安魂香。”他喃喃。

    此香本是作安神之用,

    但若是剂量不对,佩戴时日久了,轻则使人嗜睡,

    重则使人神思迟钝痴傻,

    无知无觉。

    季无月长指一勾解了她腰间绳结,香囊便落到了他掌中,他掂了掂掌心问:“哪来的?”

    “还给我,

    这是素椿给我的。”傅窈不满瞪他,伸手去夺他掌心的香囊,

    “你怎么总没有缘由就抢我的东西。”

    少年将那物藏在背后,“这香囊不吉利,

    为兄代为没收。”

    他心中憋着气,为那日傅窈回应沈澈安的话,于是抽身离去,只撂下句话,“身为哥哥,管束妹妹是理所应当。”

    身后少女气得脸红,转过身去的季无月眸光幽幽——

    素椿有问题。

    *

    六月十五,花舟巡戏。

    江水横贯夜城,江上花舟缓缓驶过,宛如一座浮动的宫殿。

    舟分两层,下层雕栏玉砌,珠帘轻摇,隐约可见几位身着华服的达官贵人正举杯对饮。

    甲板上,众女伶们脸覆面具,身着红白相间的戏服,水袖轻舞,嗓音婉转,正唱着一出《牡丹亭》,引得岸边百姓纷纷驻足。

    江边早已围得水泄不通,三两船夫也靠了岸,踮起脚尖往舟上张望着。

    “这极乐坊坊主倒是个贪排场的。”傅窈小声同几人道。

    这般万人空巷的场面,当真瞩目。

    孔行舟摸了摸鼻子,折扇一挥道,“到了。”

    到了登舟处了。

    极乐坊的花舟并非人人都能进去,想要登舟赏戏,需得有坊主的请柬才行。

    孔行舟一个人便求得了五封请柬,也不知使的哪路人脉。

    傅窈又一想,他身上到底还留着傀儡印,说不定就是坊主亲自给他的也未可知。

    “诸位,罗娘可否得救,孔某可否摆脱那人的操纵,全靠诸位的本事搭救了。”上了船,孔行舟再三朝几人作揖,面色激动。

    几人在侍女的引路下进到舟身。

    一进去,傅窈便四下打量,试图寻出那坊主的影子。但这一层皆是着华服的夜城豪绅,不见谁是舟上话事人的作态。

    想必那神秘的极乐坊坊主,定是在舟身二层了。

    “诸位客人,且容奴婢说几句话。”觥筹交错间,一女伶上前扬声打断众人。

    傅窈这桌人的目光也向那女伶循去。

    众人安静下来,女伶接着道:“外头唱的都是从前的旧戏文了,不知诸位可有兴致听我极乐坊新排的戏文。”

    “那还等什么,快让美人们唱啊!”台下有人起哄。

    “就是就是,坊主还跟我们藏着掖着做甚们。”

    “我们坊主说,新戏还未排妥,因而想寻一命中知音前往二楼内室共鉴。”

    什么稀奇古怪的环节。

    四人皆皱了皱眉。

    女伶再度开口,“坊主命我以绣球为引,谁接到了此绣球,谁便是与我家主人有缘的知音。”

    人群再次沸开,纷纷高扬了手示意女伶往自己那处抛。

    “不过是和他一起听戏,他们也不至于这般热切吧。”傅窈疑惑。

    孔行舟折扇轻晃,讽刺道:“夜城城主最爱听戏,也最是痴迷极乐坊的戏文,这些人不过是投其所好曲意迎合罢了。”

    话音刚落,女伶便捧起绣球作势要抛。

    她环顾一圈,手一松,作势就往角落里一豪绅那处抛去。

    傅窈正看得乐呵,岂料女伶陡然身子一僵,肘骨顿住,动作似被牵引的提线木偶。

    她松了手,硕大的绣球竟偏离先前的方向,往不设防的傅窈面上砸去。

    霎那间寒光闪过,绣球便在空中四分五裂。

    是季无月的剑及时出鞘了。

    见绣球被毁,女伶视若无睹,遥遥朝傅窈道:“姑娘,我家主人有请。”

    几人哑然。

    那绣球起初分明不是冲傅窈来的。

    “这不恰巧,坊主绣球抛中了我们中一人,不正是一个送来门的接近他的机会。”孔行舟呵呵一笑,袖口银丝微现。

    沈澈安坐在他旁侧,不赞成道;“太危险了,就怕此举是那坊主授意,对阿窈别有企图。”

    孔行舟摸了摸鼻子,又看向季无月。

    少年收了剑,示意傅窈跟在自己身后,眉梢微挑道:“既来之则安之,我陪她去。”

    女伶引着二人绕过人群,又行至花舟二层。

    十余步开外,是一面墙。

    墙上嵌了圆形机关,女伶轻旋机关,墙上便开出扇门来。

    女伶目光绕过少年,落到傅窈头上,“我家主人只觅得姑娘为共赏新戏的知音。”

    话毕,从内室齐齐出来了许多白袍红绦的女伶,她们的后脖颈皆烙了梅花印。

    季无月堪堪收回眼,后退几步,示意不会再跟进去。

    敌众我寡,他现下是进不去的。

    几息后,内室门重新合上。

    依照方才女伶摆弄机关的动作,季无月以同样技巧旋动了机关,果不其然,墙上又现出一门,他提步上前,却发觉此处的不同寻常来——

    这并非方才傅窈进去的那扇门。

    *

    进了内室,方是距离幕后之人最近的地方。

    不过即便如此,傅窈也看不清他的脸,那人躲在珠帘后不肯现真容。

    “不是说邀我前来听戏吗?”少女强装镇定,扫视了一圈后,“怎么不见唱戏的人。”

    方才那帮女伶放她进来后,就都退出去了。

    “唱戏的人,就是你呀。”

    “我的小人傀。”

    “我炼了那么多傀儡,都不及你这副身躯完美。”

    身负邪魔之气的人族,是炼制傀儡这般邪物的极佳材料。

    那人声音低沉,又让人无端有种熟稔感。

    傅窈后颈陡然炸开寒意,千万道银丝自珠帘后破空而至。

    她的腕骨猝然被绞住,银丝看似柔韧,却在收紧时发出金铁铮鸣,瞬息已勒入肌肤。血珠顺着月白衣袖蜿蜒而下,未及坠地便被银丝贪婪吮尽。

    这便是他们苦寻的千机线。

    乃是用来缚傀的法宝。

    镇妖符,镇妖符定然有用。

    她从袖中摸出那日绘好的朱砂符箓,谁知符箓刚被催动,便被漫天银丝绞了个粉碎。

    镇妖符镇不住他。

    他不是妖。

    她早该意识到这点的,若是妖,早有护身咒为她抵挡了。

    “我劝你别做徒劳之功。”那人又开口,“我知道你的底细,你很弱。”

    他今日对她势在必得。

    傅窈比不得他们几个是不假,但这几日她也是有好好练习符咒的。

    她抖了抖手,镇妖符没有用,她还有先前的缩地成寸符。

    她再度探向袖口,此举却被帘后人觉察,银丝一卷,将她身上一沓符箓统统抛出老远。

    “主人,镜室出事了。”

    傅窈灰心之际,闻溪走上前道,“有人擅闯镜室,毁了大半主人的心血。”

    “谁干的?”那人声音冷若寒冰。

    其实不用问,他也料到是谁干的。

    “不知。”闻溪低垂着首,“主人要亲自去擒人吗?”

    “去。”他又对闻溪道:“看住她。”

    闻溪领命,目光一扫,堂下哪里还有白衣少女的影子。

    她站着的那处,只余几张碎掉的符箓。

    ……

    季无月进的并非傅窈进的那处,而是进了镜室。

    此处四面皆由镜面铺就,整个屋子仿佛被塞进一颗巨大的、冰冷的琉璃珠中。

    那些镜面并不平整,而是带了微微扭曲的弧度,将屋内景象折射成畸形碎片,碎片中,无数具女伶以僵硬的姿势矗立着,密密麻麻。

    她们是夜城消失的少女们。

    现在成了为极乐坊驱使的傀儡。

    每具傀儡的关节都锁着银丝,丝线另一端消失在镜面顶端的暗格中,仿佛被镜中无形之物操控着。

    整个镜室四周寂寥极了。

    没有呼吸声,没有丝线震颤声,只有闯入者的脚步声在镜面间回响。

    女伶们紧闭着眼,仿佛只是睡着了。

    少年使了个咒,双指往眼前一横,他清楚地看到,眼前这些人的魂灯都是灭的。

    若没猜错,这些闭着眼的傀儡尽是幕后之人失败的作品。

    当真是手段残忍,季无月面上划过不忍之色。

    倏地,镜室里回荡起窸悉簌簌的声响。

    好似丝线磨挲骨骼,傀儡关节复苏的声音。

    她们“活了”。

    还将他团团围住了。

    少年脚步一顿,接着毫不犹豫拔剑斩去。

    对邪物,他向来不留情。

    怪哉。

    这些傀儡受到致命伤时,竟然会哭泣。

    ……

    傅窈使符箓瞬移到镜室的霎那,就听得耳边传来女子的啜泣声。

    镜面倒影中,她看见季无月剑光如雪,剑气横扫,数颗头颅齐刷刷滚落。

    “你在做什么……”她声音发颤,目光恰与地上头颅未闭的双眼对上视线。

    “她们都是傀儡。”季无月见傅窈完好无缺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才安下心来,“跟住我。”

    这些傀儡不醒还好,一醒了便没完没了地哭,行动时齐刷刷的脚步落在镜面上的动静也格外大。

    再这样下去,极乐坊的人一定会觉出不对劲。

    这毕竟是他们的地盘,寡不敌众,想全身而退只怕难。

    是以他只能尽快处理掉苏醒的傀儡们,再摸索出去的机要。

    “等等!”剑尖再次挑向迎面而来的一只傀儡时,少女阻拦道,“为何非要杀了她们,就没有别的办法救她们吗。孔行舟不也是傀儡,可他除了多了个梅花印记别的都和常人无异啊。”

    倘若她们尚有一线生机,为何要杀了她们。

    “她们的魂灯已灭,早就死了。”季无月剑尖指向地上尸首,“你看她们的尸首可有半分血迹?精血被抽干制成的傀,她们和孔行舟不是同一类。”

    是啊,傅窈愣神。

    方才只被眼前场面骇住,她还没发觉,地上被斩首的人居然没有一丝血迹。

    原来这些人早就死了。

    “本就是死人,现在醒过来只会连累我们。”他眸光发冷,剑下又斩落一头颅,“留着也是累赘。”

    头颅滚到傅窈脚边,教她心尖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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