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昱臣出差完回国了。

    他让秘书送了一堆从法国带回来的珠宝奢侈品，在楼下等着送我一起上班。

    「快出门吧，要迟到了。」

    真到了我要去顾昱臣身边的时候，周绪没有阻止。

    他拖着残缺的身体潜伏在半空中，欣然接受。

    直到我上了顾昱臣的车，周绪也没有再跟过来。

    我知道，这是他想要的。

    顾昱臣喜欢我，能够对我好，对孩子好。

    这就够了。

    周绪的爱，向来是隐秘的，是成全。

    可我不要。

    上班的路上，我向顾昱臣提了解除婚约，归还了那枚钻戒。

    这婚约其实是形婚，他为了应付家里人，我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

    顾昱臣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叹了口气后，异常平静。

    「他真的，回来了吗？」

    我强忍着泪水，点点头。

    「小妍啊，都这么多年了……你又何苦呢。」

    何苦吗？

    我转过头，给顾昱臣讲了个故事。

    「如果你有一个两情相悦的爱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原本你们可以有着光明美好的未来。」

    「可后来，他必须为了更重要的事，放弃这份近在咫尺的未来。」

    「你选择支持他，装傻子将计就计。」

    「但就算生前不能在一起，凭什么……连死后不肯相忘的权利都要剥夺呢？」

    顾昱臣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我的意思。

    「小妍，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对啊。」

    林荫树下投出一片阴影，随风掠过。

    「我其实，什么都懂。」

    20

    是从什么时候怀疑周绪身份的呢？

    大概是大三那年，他第一次对我提分手的时候。

    理由是「腻了」。

    我没同意，他便开始背叛最初的承诺，我们的誓言。

    长期渗透的冷暴力、一次次提出断崖式分手。

    貌似从某一天，周绪说要「做生意」起。

    我记忆中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就突然烂掉了。

    抽烟酗酒，打架斗殴。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巧合，周绪又表面解释，实则欲盖弥彰。

    情头，和女孩从酒店出来，对我越发敷衍……

    他以为解释得一塌糊涂，我就会攒够失望，主动离开。

    可他还是错了。

    只要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离开的。

    因为后来我真的……什么都懂了。

    21

    周绪报考的是警校，专业是刑侦学。

    我怀疑他所谓的「实习」，是决定利用大学毕业生的身份，长期潜伏卧底。

    至于什么卧底，我并不清楚。

    前期他在大学城附近做点「小生意」，所以并不是非要甩开我不可。

    直到那个文身女孩的出现。

    他开始疏远我，删掉了手机里所有关于我的内容，混迹于市井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