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抱着阳阳去看望她。
但她还是没有撑过昨年冬天,便与世长辞了。
17
走回公寓的路上,天已经黑了。
周绪没再飘着,跟着我并肩走了一路。
我把手机抵在耳边,假意打电话,实则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去。
他激动地回忆着好多趣事,一点一滴。
我默默听着,没再像从前那样,跟他对着干。
初夏傍晚的蝉鸣悠长,树影婆娑随风动。
如果此刻能牵上他的手……我们就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青涩暧昧时期。
直到走过一处转角。
周绪忽然噤了声,猛地回头一看。
我被他挡在胸前的手拦住,也跟着回头。
但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条路是我特地选的小路,没有人很正常。
周绪却铁青着脸,让我别再回头看,继续往前走。
我只好「嗯」了一声,任由他溜到我身后……吹了好大一团鬼火。
即使背过身,我也能看到火光。
「有,有鬼啊啊啊啊!!……」
背后十米的草丛,倏地窜出一个高个子黑衣男人,惊声尖叫着从我身边跑过。
带起好大一阵风。
「……」
这,原来真有人啊。
周绪看到这人反应,仿佛松了口气,嘟囔:
「吓我一跳,还以为谁来报复了……」
我原本想笑着谢谢他,可——
「周绪,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18
周绪的身体,从刚刚开始就在变半透明。
他身上还莫名出现了几道伤口……枪伤,刀伤。
没有血,却触目惊心。
密密麻麻地顺上去,脖颈边还有十几处针孔。
他愣了下,很快捂着脖子笑着打了个哈哈:
「别在意这个。」
「反正死了之后,一点也不痛的。」
我往花瓶里插好最后一束向日葵,眼睛突然酸得发涩。
止不住的泪滴还是砸了下来。
砸到陶瓷花瓶边缘,啪嗒响。
阳台上种的彼岸花开了。
这是他来的,第七天。
「哭什么呀你,咋还那么爱哭呢?不痛了啊,真的……」
周绪向来不对付我哭,现在又没法递纸摸头,一时便急得抓耳挠腮。
「别哭啦,要不我给你看点好笑的?」
他说着扒拉起那张帅脸,做了个丑丑的表情。
……逗得我瞬间破涕为笑。
等又哭又笑够了,我抹了把眼泪,如鲠在喉。
「周绪。」
「你能不能……不要再走了?」
19
那晚周绪没有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