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顾衍江婉柔 本章:第23章

    金桃面色为难,“多亏主君留下的线人,发现她与府中倒夜香的婆子接触颇多,盯了数日,正好抓到两人传递消息。”

    “那婆子当即咬舌自尽,周……也想效仿,可能是千金之躯,受不了疼,没死成。”

    金桃看着江婉柔的脸色,得到她的示意,让人把周妙音带进来。

    纤弱的小姑娘被困得像螃蟹一样,嘴里塞着一团布,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把她压下来,双目狠狠盯着,以防她伤到主母。

    她脸颊红肿、发髻散乱,嘴边还流淌着一丝血迹,江婉柔冷眼看着,让人把她嘴里的布取出来。

    “你有什么话说?”

    江婉柔冷声道:“你如今在我手里,尚得一息安稳。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姑娘到了禁龙司,不知落得何种下场。”

    听到“禁龙司”三个字,周妙音忍不住瑟缩一下,终究恨意占据了上风,她怒瞪江婉柔,狠狠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周姑娘,自你入府以来,我自认待你不薄,何故如此仇视我?”

    “是羡慕,亦或者……嫉妒?”

    周妙音顿时脸色大变,低下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婉柔道:“看着我。”

    周妙音不动,身后的婆子马上上前抓住她的头发,“啪、啪”扇了两个嘴巴子,强迫她仰起头。

    江婉柔端起手边的清茶,喝了一口,缓缓道:“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妙音在小佛堂的几个月一直安分,这回应该是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从结果倒推,她原本的目标就应该就是小佛堂。

    那何苦折腾一圈来锦光院?如果没有这一遭,她也不会怀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江婉柔想了许久,忽然想起周妙音曾说过,要依靠陆奉给她爹翻案。

    如果……她说得是真的呢?

    她又派人仔细查了,周家姑娘养在深闺,得父兄娇宠,如此也情有可原。

    她道:“你背后之人承诺为你父亲翻案,让你来探听消息,结果一入陆府,被荣华富贵迷了眼,你生出了小心思。”

    恰逢陆奉二审恭王案,把原本三分的心思提升到了八分,既然都是翻案,眼前就有一条捷径,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当初她在江婉柔面前说的话,并非全然作假,只是被江婉柔戳破了,不得不选第二条路。

    “小姑娘,我比你年长几岁,告诉你一个道理。”

    江婉柔缓缓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既要这个,又要那个,往往什么都得不到。”

    “呵。”

    周妙音冷笑一声,神色倔强,“如今夫人高高在上,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与你非亲非故,不劳您教诲!”

    “当我自作多情罢,你不要我教诲,我却不舍得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受苦。”

    江婉柔道:“我如今再给你一条路,你来选。”

    “第一,我把你交给禁龙司,我自是清净,你此后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第二条路嘛,我既不打你,也不骂你,好吃好喝地招待。只要你好好交代清楚,甚至……愿意为我做事。”

    江婉柔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至于你父亲,只是一个七品芝麻官,大爷抬抬手就过去了,你……仔细想一想。”

    她放下茶盏,瓷器碰撞桌案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好姑娘,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好好选。”

    过了很久,周妙音看着眼前高高坐在上首的美妇人,她……她只是一个还算美貌的妇人,因为怀孕,连摄人的美貌都折了几分。身上并无华贵的衣物首饰,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啊,却那样凛然不可冒犯。

    她身上有种独特的平静、淡然,还有一种她永远没有的无畏和底气。

    她竟然还能看到一丝悲悯。

    她在可怜我吗?笑话,一个只围绕男人转的深宅妇人,我用得着她可怜?

    周妙音再次低下头,声音沙哑,“你让我想想。”

    “你个贱人,还敢讨价还价,给你脸了!”

    “住手——”

    江婉柔叫住壮婆子,挥了挥手,“带下去吧,我累了。”

    周妙音奇异地看了她一眼,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作为诚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让她们都走,这个秘密,我只说与你一个人听。”

    江婉柔迟疑片刻,周妙音道:“我手脚都捆着,又是一个弱女子,夫人还怕我拿你怎么样?这是个惊天秘密,听者灭口的。”

    江婉柔看了她一会儿,挥退众人,金桃在她耳边道:“夫人

    cy

    ,奴婢就在外头,有事喊我。”

    金桃在屋外严阵以待,谁知仅仅过了一息,里头传来江婉柔的声音,金桃立刻破门而入。

    江婉柔无恙,她坐在椅子上,面色如常,对两个婆子吩咐,“你们两个,请周姑娘回去,看好。”

    等不见几人人影,江婉柔摸着肚子,咬唇道:“金桃,把产婆和大夫叫来。”

    “我羊水破了。”

    第43章

    第

    43

    章

    相见

    周围脚步声凌乱,

    偶尔听到盆碗碰撞的清脆声响,江婉柔躺在榻上,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绞痛。

    “夫人,

    用力、用力啊!”

    “啊——”

    汗水沾湿了发丝,恍惚中,江婉柔感觉有人用湿帕子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有人往她嘴里塞参片,产婆在耳边不断道:

    “夫人,憋住气,

    使劲儿!”

    “头出来了。”

    “快了,

    快了,就差一点儿,使劲儿,

    哎呦,还有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蓦然一道白光闪过,

    江婉柔那会儿叫都叫不出来了,她虚弱地闭着眼,耳边响起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是龙凤呈祥啊!”

    “呦,

    姑娘哭得真有劲儿。”

    “母子均安。”

    江婉柔心里吊着的那口气终于消散,放任自己陷入黑沉的梦乡。

    ……

    江婉柔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片荒凉的大漠,

    一群人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手持利刃,身骑快马,追杀一个黑衣男人。双方你追我赶,

    他们狠狠把手中的长矛刺入男人的胸膛,男人身上被扎出几个血窟窿,鲜血流淌了一地,鬼使神差地,她走上前,撩起男人的黑发。

    ——竟是陆奉的脸。

    江婉柔心神俱震,她看着周围恍若恶鬼般欢呼的人群,茫然地给陆奉擦脸上的血。一下、两下,怎么也擦不干净。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不疼。

    原来是个梦啊!可是为什么,他身上的触感那么清晰真实,甚至还带有血肉的余温。

    “你别死。”

    她怔怔抚摸着他的脸,“我为你生了一对龙凤胎,你睁开眼,看一看啊。”

    天地骤然失色,黑暗淹没一切,青面獠牙的恶鬼忽然消失了,江婉柔终于为陆奉擦干净脸颊,抱着他的尸身,一同淹没在黑暗中。

    ……

    “啊——”

    江婉柔骤然睁开眼眸,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没事,只是个噩梦而已。她安慰自己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一定是太担心他了……

    “夫江婉柔抬眸,骤然看见梦中的陆奉活生生出现在自己跟前,她怔神片刻,低头猛掐自己的手臂。

    嘶,这个梦好真。

    “是我,我回来了。”

    陆奉连忙制止她自伤,拢过她的肩膀,温声道:“我说过,不会错过你生产。”

    肌肤的触感和方才一样真实,江婉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抚上他的脸庞,怯生生地问道:“这真的不是梦吗,夫君,你还活着?”

    陆奉挑眉,“夫人好生摸摸,我是人是鬼。”

    江婉柔当真不客气,抚过他的额头、鼻梁、薄唇,下游到衣襟,解开他的盘扣。

    “嘶。”

    下面的钝痛让江婉柔面容扭曲,她这下彻底信了,如今是她刚生产完醒来,这不是梦。

    “夫君,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对了,孩子,我们的孩子——”

    陆奉按下她的肩膀,“我们的孩子壮实又漂亮,一儿一女,辛苦你了。”

    他摇晃床头铃铛,不一会儿,翠珠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她眼眶红肿,肯定私下哭过不少,见江婉柔醒来,翠珠眼里迸射出惊喜之色。

    碍于陆奉在此,她不敢在江婉柔跟前放肆,放下汤碗便躬身退下,陆奉舀起一匙药,道:“别急,我慢慢说与你听。”

    陆奉率人在富春江下游截杀陈复,陈复自幼生活在水上,水性极好,竟比陆奉的脚程更快。陆奉在沿岸发现水迹,顺着水迹追至一峡谷,突然,“轰——”地一声,深埋的火药被点燃,山体轰然崩塌。

    江婉柔惊得瞪大美眸,“啊?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陆奉语气平平,她却能想象到当时有多危险,她眸色担忧,再次把手伸到他的衣领处。

    脸上看不出什么,她担心他衣裳下裹着的身子,不会已经伤痕累累了吧?

    “夫人真当我是铜皮铁骨?”

    陆奉轻笑一声,拍掉她的手,“先喝药,晚间给你看。”

    在江婉柔的殷殷目光下,他放下汤碗,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璧,看向江婉柔。

    “是你救了我。”

    “我?”

    江碗柔看着她临行前夹在陆奉衣物中的玉璧,疑惑道:“莫非佛祖当真显灵,从天而降一道金光,将夫君罩了起来?”

    陆奉勾起的唇角微微一僵,抬掌轻抚江婉柔的秀发,“以后少看些戏本。”

    江婉柔:“……”

    她总感觉不是好话。

    当时,峡谷地势陡峭,水迹忽然消失不见,四面八方有四五条可疑的路,陆奉心中躁怒,口中干涸。解下腰间的水囊。

    忽然,他动作微微停滞,发现囊口坠的玉璧不见了。

    行走在外,他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便是水囊,一来他爱洁,二来安全,他方才在岸边喝水时还在,如果丢落,一定在那里。

    只是一件死物而已,不如陈贼重要。

    岸边离此地不过两里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几息便能来回。

    陈贼狡猾,不得耽误片刻。

    快一点,再快一点,耽误不了什么。那是她放在枕边的东西,它被她的发丝缠绕过,沾染过她身体的馨香。那玉璧不是凡品,如果被那群五大三粗的兵痞看见、或者被山野樵夫捡到,放在手心把玩……

    光想想,陆奉就觉得难以忍受。最终心里强烈的占有欲占据上风,陆奉迅速吩咐一句,“你们往那几个方向搜,我去去就来。”

    待找到回头,已经天塌地陷。

    他侥幸活着,也只有他活着。他迅速赶过去,环视四周,做出了和裴璋一样的判断——有密道。

    他追至密道,终于找到陈贼众人,双方皆已筋疲力尽,陈复力竭但人数众多,还有他们自己知晓的精密机关,陆奉双拳难敌四手,再次被他们逃脱。

    等追出密道的时候,天边已是红霞遍布。又一次,让陈贼在他手中溜走。陆奉生来便是天之骄子,除了当年断腿,他做任何事都是手到擒来,从未这般挫败。

    当年,陈王让无数忠心耿耿的将军丧命幽州,如今,陈王的崽子在这道无名的峡谷中,折了他陆奉的兄弟们。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陆奉没有折返回去,去临近的镇上买了匹快马,一路追寻陈贼的踪迹,竟跟到了京城。

    ……

    “原来如此。”

    江婉柔感慨道,陆奉这惊心动魄的一路,简直比戏文都精彩,她追问道:“然后呢,那水匪在京城,抓到了吗?”

    陆奉并没有告诉她陈王的事,江婉柔只当陆奉口中的“贼人”是水匪,心想这帮水匪真够猖獗,京城乃天子脚下,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陆奉脸色微冷,手上继续给她喂药,沉声道:“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养好身体,照看好三个孩子足矣。”

    陆奉不爱说外头的事,江婉柔也懒得操心,毕竟水匪再猖獗,也不可能打到高墙深宅的国公府。她放下一半的心,问他:“那……你还会走吗?”

    他从前出门也就十天半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一走四个月,她心里还怪惦记。

    陆奉没有轻易做出保证,回道:“但凭圣上吩咐。”

    药里加有少量的麻沸散,江婉柔感觉下面没那么疼了,这时才有精神仔细端详陆奉。模样没大变,轮廓如刀削般分明,

    cy

    冷眉剑目,薄唇紧抿。只是眼底多了片乌青,下颌面长出了短短的胡须。衣裳乍一看整洁,细看之下,袖口和袍边已经磨损抽丝。

    她伸出手,为他扶正头顶的发冠,柔声道:“夫君快去歇歇吧,我叫人伺候你沐浴更衣。”

    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回府还没有阖眼。

    “不必,”陆奉摇摇头,“我去面圣。”

    他到京城先去京兆尹,下命关闭东、西两面城门,只留南、北二门,下令严格排查来往行人。之后即刻赶往府内,刚好赶上她生产。

    思及此,他紧握她的手,似乎心有余悸,“夫人,如今你我二子一女,孩子够了,我们……以后不要了。”

    在产房外,他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听着她痛彻心扉的惨叫,心中抽痛不已,恨不得代她承受这份痛。

    妇人产子,如同迈鬼门关,他原先只当危言耸听,这世上哪个女人不生孩子?不能绵延子嗣,要女人有何用!

    不止陆奉,这世上的男人都这么想。传宗接代乃天经地义,如果哪家媳妇儿不走运,没挺过去,媒人得赶紧为其再寻一家好姑娘,美名其曰:照顾孩子。

    这世道,子嗣总比女人重要。

    陆奉站在产房外,听着江婉柔的阵阵惨叫声,蓦然想起第一次生产时,她凄厉地叫喊。

    他在冷风中下令,“保大。”

    “如果夫人有恙,在座的诸位、诸位的家人亲族,尽去殉她罢。”

    陆奉面容凌冽,威势逼人,把产婆嘴里那句“大小都能保”硬生生吓得缩了回去。江婉柔醒来,除了翠珠喜极而泣,其他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

    江婉柔暂不知内情,听了陆奉的话,她笑道:“子嗣全凭天意,哪由得了你我做主?淮翊之后五年,丝毫没有音信,谁知这一来啊,就是俩。”

    陆奉原想说有办法,话到嘴边迟疑了片刻,道:“这不难,民间有羊肠衣,宫中亦有许多避孕的法子,待我面圣时,向圣上讨要。”

    “可别。”

    江婉柔忙捂住陆奉的嘴,嗔道:“夫君不嫌臊,妾可受不了。怎么这等私密话都往外说,圣上是真龙天子,又与我们非亲非故——”

    她忽然顿住,幽幽看向陆奉。

    第44章

    第

    44

    章

    真情假意

    陆奉看着她的神色,

    温和道:“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妻子什么都好,只是心思重,

    爱胡思乱想。他蓦然想起那封阴阳怪气的家书,忍不住抬掌掐她的脸。

    江婉柔孕时山珍海味地补,面色红润,脸如银盘,加上她雪白细腻的肌肤,手感细滑软糯,

    陆奉没忍住,

    连捏好几下。

    “不要捏,这样不雅,呜呜——”

    江婉柔呜咽着,

    口齿模糊不清。她一定还在梦里,陆奉出去一趟,怎么变得这么幼稚!

    陆奉难得哈哈大笑,

    冲淡了他身上的阴沉之气。笑够了,他戏谑道:“我不纳妾。”

    “嗯?”

    江婉柔微微怔神,不明白陆奉怎么忽然扯到纳妾的问题上,

    陆奉略微不舍地放下掌中美好的触感,

    对江婉柔解释,“娶妻纳妾,本为传宗接代,

    如今我们子嗣丰盈,用不着旁人。”

    “你我二人足矣。”

    她爱胡思乱想,他干脆给她吃个定心丸。三个孩子的娘了,每日相夫教子即可,

    别总疑神疑鬼,又想不到点子上,乱吃飞醋。

    陆奉的声音低沉醇厚,和他这个人一样,让人不自觉信任臣服,江婉柔心里承认,这一瞬间,她的确心中动容。

    只是经过他一打岔,她原本准备试探的话反而不好说出口了。

    有言道:至亲至疏夫妻。她与陆奉多年夫妻,如今两人还共同孕育三个孩子,可周妙音那个“要灭口”的秘密实在太大,让她不敢轻易开口。

    虽然他在她面前没有那么冷,近来夫妻情谊渐深。他这回出远门,她心中的惦念是真,日夜祈求他平安是真,见到他的欢喜是真,但心中对他的那丝害怕,也是真。

    夫妻、夫妻,夫为妻纲,他永远是压在她头顶的那个人。就像翠珠和金桃,她对她们再好,再情同姐妹,真遇到事,她们不敢在她跟前放肆。

    理智与情感在心中拉扯,江婉柔略显僵硬得娇笑着,因为刚生产过,她身心俱疲,脑中乱糟糟的,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应他。

    陆奉安抚地拍了下她的手背,然后将她的手放进大红色的鸳鸯锦被里。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想笑便不必笑。”

    陆奉站起身,淡道:“你先休息,我进宫面圣。”

    他走得干脆利落,江婉柔蓦然心中一紧,脱口而出,“陆奉——”

    陆奉停下脚步,江婉柔其实也不知说什么,一瞬的沉默后,她道:“叫金桃给你拿身干净衣裳,你走的这段日子,我……”

    她本想说她担忧他,亲手为他做了几件外袍,算为刚才找补。可话到嘴边儿,她咬着唇瓣,低声道:“我……叫人给你做了件衣裳,如今这天,正正好。”

    陆奉“嗯”了一声,缓步离去。只有背影,江婉柔看不见他的表情,她慢慢躺回引枕上,狠狠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见主君走远,翠珠蹑手蹑脚地进来,夫人生产经历了一天一夜,她在外头担心死了,本想和夫人好好说会儿话,见江婉柔满脸疲惫,又不敢说了。

    她轻轻给江婉柔掖了下被子,江婉柔骤然睁眼,一见是翠珠,心里说不清松了口气还是失望,问她:“怎么不出声?”


如果您喜欢,请把《替嫁多年后》,方便以后阅读替嫁多年后第23章后的更新连载!
如果你对替嫁多年后第23章并对替嫁多年后章节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后台发信息给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