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就死了。
影像里,路恩斯似乎也玩够了,让摄像的人将镜头拉远。
“反正你也快死了,就不耽误时间了。反正现在有西塔木代替你,你也可以放心去死了。”路恩斯说话的同时,摄像机也从西塔木、冼铅华身上扫了一下。
温斐似乎终于明白了他的处境,他的眼神渐渐呆滞下来。
“不……逐颜,我快出狱了……我明年就出狱了……路恩斯,不,将军……我求求你,你放过我,我就要出狱了……”温斐将脑袋往地上磕,如果不是他被人按着,他也许真的要给路恩斯下跪。
他磕得砰砰作响,不一会额头上就见了血。
“我求求你,逐颜还在家里等我,求求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让我见他一眼,就一眼……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他来来回回地说着求求你,语无伦次,垂死挣扎。
可路恩斯并未心软,他退开来,道:“你死后要是来怪,就怪展逐颜吧。动手!”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人就拿了另一块木板来,将温斐夹在中间。
又有人递了尺余长的黑色长钉来,递到路恩斯手边。
“不要……不……”这一声呼喊从展逐颜和影像中的温斐口中同时喊出,展逐颜费力地往那边靠近,像是要阻止他的举动。
可那早已经是事实,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过不去。
就算他挣扎到双手手腕俱被手铐磨破,挣扎得差点手腕脱臼,他也凑不过去。
路恩斯亲自动手,一手拿着长钉,一手拿着锤子。
有三个人按住温斐的四肢,还有一个人固定住那个木板。
温斐像困兽一样,被他们按在这里,进退不得,逃脱不掉。
路恩斯钉穿木板之后,放开钉子,两只手握住那只重锤,一起抡起来,对着那枚钉子狠狠砸下。
他这一下力道没掌握好,钉子没有直接穿透过去,而是歪了,斜着刺穿了温斐的脊背。
从温斐口中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那是痛到极致发出的声音,几乎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
血从温斐背上流下来,流到他身下的木板上。
路恩斯对于没钉好的这一下也有些介怀,但很快他就拿了第二枚钉子过来。
“叫,再叫大声一点,录下来让展逐颜好好听听。”路恩斯兴奋不已,杀红了眼一样。
这次他把钉子钉穿木板,再抡起锤子,对着钉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钉子从温斐的背一路刺穿到前胸,钉在了他身下的那木板上,这才算结束。
温斐的声音陡然间停了,他像是愣怔般地,往自己胸膛处看。半晌他才觉出痛来,自喉咙间爆发出一声惨嚎。
这两下,都没有钉到要害。路恩斯很明显是想慢慢折磨死他,而不是一下子就让他死去。
他一钉接着一钉,那冰冷的钉子一根接一根地刺穿温斐的身体。
温斐的血流得越来越多,很快就把身下的木板染成了血红。
起初他还有嚎叫的力气,到最后,他的气息慢慢弱了下来。
路恩斯连续钉了二十多根,实在找不到太好的位置可以下手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木板之间已经全都是血了,温斐就被死死地钉在两块木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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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的人已经松开了他,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放开手,他也没力气动了。
温斐口鼻之间也全是血,他一张嘴,血就从口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垂死的金鱼会吐出白色的泡泡,而他在肺部被钉穿之后,吐血的时候也会吐出带血的泡泡来。
他眼里的神采也渐渐黯淡了下去,像两盏即将要熄灭的灯。
路恩斯将锤子扔到脚边,喘着气,拿过下属递过来的丝巾开始擦手。
他手上也沾了血,脸上也被溅到了一些,可他很兴奋,兴奋得仿佛达成了什么成就一样。
“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这虽然不是十字架,但我总归也给了你一个高贵的死法。”路恩斯垂下头来,看着温斐。
他将丝巾翻了个面,擦拭自己脸上溅到的血。
“不用担心,很快我就会把展逐颜也一起杀了,把他送下去跟你一起团聚。”路恩斯擦完脸,勾着唇笑道。
他把丝巾扔下来,扔到温斐面前。
温斐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他似乎很想努力说些什么,可他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能吐出来。
冼铅华走到前面去,查探他的鼻息,看他死没死。
最后冼铅华离开,对路恩斯道:“将军,他死了。”
他死了。
展逐颜胸口一痛,一口血就那么喷了出来,落到娟白的地面上,分外刺眼。
影像放到这里就结束了,路恩斯挥挥手让人把投影仪挪开。仪器拿开之后,又有人递了一个黑色大锤过来,放到他手里。
展逐颜来不及细思,看到他的举动,看到他行进的方向,便跪行着爬到他行进方向的白骨旁边,将他紧紧护在身下。
“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他了。”展逐颜带着嘴里的血,含糊不清却又坚定不移地道,“再也不会了,阿斐不怕,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
第307章
银河上将追妻记(十六)
路恩斯对身边的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拉开他。”
立刻便有上前,抓着展逐颜往外拖。
展逐颜紧紧地抱着温斐的白骨,死都不愿让他们把两人扯开。
路恩斯的手下都是训练出来的特种兵,三五个齐齐上前,也几乎能与展逐颜抗衡。
展逐颜被逼到极致,已经疯了,他甚至顾不得所谓的计划,顾不得其他,直接从心里将天照召唤了出来。
路恩斯正准备上前,突然有个半透明的影子出现在他背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什么东西?”路恩斯喝道,他吓了一跳,伸手去抓,可天照的身体到了他手里就成了虚无,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抓不到他,反倒是天照掐住他脖子的手,越发紧了。
整个船舱震颤起来,原本在空中悬停的飞船像是要被震垮一样。
天照张开嘴,从嘴里发出根本不属于人类的音波。那音波仿佛是直接从灵魂里发出的一样,霎时间船舱里的人都只觉得胸口剧烈一痛,像要有人将他们的灵魂从肉体里直接剥离一样。
就在天照完全掌控了局势的时候,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天照的背后,抬起一只手来,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只手上戴着一只玫瑰金色的镯子,正是西塔木。
“让将军受惊了。”西塔木面无表情地一手揪着天照,一手从手镯里拿了把半透明的光剑出来。
他拥有系统的部分控制权,系统里的东西也是他可以使用的。
隐态的生物,唯有隐态的东西可以杀死。
西塔木一剑刺穿了天照的胸膛,从后心穿到前胸。
天照剧烈地挣扎起来,他原本就是个半大少年模样,西塔木比他高了很多,此时西塔木一手提着他,让他脚不沾地,半窒息地抽搐起来。
隐态的东西没有血,但他的身体像雾化了一样,渐渐溢散开来。
“不……”展逐颜摇头,他不相信。
西塔木收好光剑,将天照扔到地上。
那半大少年,很快便在地板上完全溢散了。
展逐颜看向杀死天照的西塔木,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西塔木勾起唇,对他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天照上次溜出镯子来找展逐颜,他并非不知道,只是隐而不发罢了。
“这是什么东西?”路恩斯揉着被掐痛的脖子,对西塔木道。
“艾莱号内部的能量体,将军不用担心,我已经把他杀了。”西塔木道,“里面还有一个主体,等将军杀了展逐颜之后,自然就可以看到了。”
被他一提醒,路恩斯也想起自己的目的来。
“拉开他,我要让他亲眼看看,我是怎么亲手毁了他最爱的人的。”路恩斯红着眼睛道。
展逐颜终于明悟过来,然而他本就被链子束缚了手脚,那几个人也个个是好手,竟成功将他按了下来。
他们逼着他看着,看着路恩斯是如何摧毁那具白骨的。
冼铅华走上前去,拿着激光刀对着木板一阵切割,片刻之后,他将木板抽走,木板带着钉子一起抽离,而底下的白骨却半点没损。
路恩斯提着锤子,像一个胜利者一样对展逐颜笑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温斐,你亲手送进监狱里的那一个。”
他抡起锤子,狠狠一锤锤到了白骨的正中央。
咔嚓一声巨响,温斐的肋骨被他敲碎了大半。
展逐颜听见那一声响,感觉那一锤砸在了他自己身上。他甚至感觉到骨头扎进自己内脏之中的声响,像死神的号角一样。
他说不出话来,像是慢镜头一样,往路恩斯的方向扑。
旁边的人伸出手来,将他死死按住。
路恩斯看见他那副样子,张狂地笑了起来。
“很难受吧,是不是心痛得快要死掉了啊?”路恩斯说,他说着,又是一锤,将另一半肋骨也砸碎。
碎骨飞溅出来,从展逐颜脸上割了过去。
血瞬间便流了出来,顺着他的面庞缓缓流淌。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了一样,他只想爬过去,护住那具骨头。
阿斐已经没了,什么都没了,就剩下这一具骨头,剩下这最后一点东西了。
“不要……不要……”展逐颜的泪和着血一起流淌下来,染成斑驳的颜色。
路恩斯似乎是生怕敲得不够碎,又对着那躯干补了两下。
咔嚓声里,躯干骨成了碎末。
路恩斯踢了白骨的手一脚,又挪开脚去,对着那左小臂狠狠抡下锤子。
于是那截小臂也碎了。
展逐颜像是垂死时的人一样,费力地挣扎着。那一锤一锤,不是砸在他的身上,却胜似砸在他的身上。
阿斐,那是他的阿斐。
他供在心尖上的那一个。
他说过他要保护他,要对他好一辈子。
可他什么都没做到。他连他的遗骨都保护不了。
路恩斯将温斐的四肢尽数砸碎之后,也差不多到了尽头。
他用脚踩了踩最后的头骨,对展逐颜道:“喜欢这颗头颅么?是不是很喜欢?”
展逐颜瞳孔一缩,下意识便要往那边扑去。
他挣扎得那么用力,甚至将他的右手挣得脱了臼,拼了命似地伸着那只脱臼的手,去够温斐的头。
路恩斯满意地欣赏了一番展逐颜这幅生不如死的样子,又看了看脚下的头,终于不再耽误时间。
他挪开脚,退后两步,搓了搓手,抓住那锤柄。
他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费了这么多功夫,其实早就没什么力气了,可他的精神还是很亢奋,就像磕了药一样。
比磕了药还爽。他报复了展逐颜,他成功地报复了展逐颜。
就差这最后一击了,从此以后,灰飞烟灭。
路恩斯抡起锤子,对着那颗头颅狠狠地砸了下去。
嘭地一声,那颗头骨四分五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恩斯扔了锤子,看向一旁已经呆滞了的展逐颜。
“阿斐……”展逐颜看着那堆碎骨,他伸出手,想要握住一块,就像握住温斐的手一样。
可他的手已经脱了臼,他抓不起来,哪怕一块他都握不起来。
那几人已经放开了展逐颜,而展逐颜失魂落魄地跪立在那里,看着那一地碎骨。
“冒犯上级,念你初犯,这次便不跟你计较了。”
“接下来的路可只说不准是对是错,是生是死,要是能平安出去,我就跟你在一起。”
还有他自己的话:“阿斐,你在我心里,是超越了战队、国家、荣耀,乃至我自身性命的存在。”
“展逐颜,我警告你,你不许比老子先死,我才不当被留下来哭成傻逼的那一个。”
但这些都没了,他的阿斐死了,成了一地碎骨。
就算是艾莱号,也救不回来了。
展逐颜的胸膛剧烈震颤起来,血从他口中涌出来,那么鲜艳的颜色,仿佛他此生最重要的东西,也随着这些鲜血一起流逝了一样。
路恩斯甩了甩手腕,玩了这么一遭,他也有些累了。
西塔木将椅子向他的方向推了推,等他坐下后,便凑到他耳边进言道:“将军,需不需要我动手?”
路恩斯看他一眼,见西塔木眼中满是嗜血的光芒,宛如一只见到了肉骨头的狗。
也是,他倒忘了,他身边的这条哈巴狗,可是条吃人的狗呢。
最喜欢拿活人做标本,每次杀人之前,都必定要乐声伴着,将猎物折磨致死之后,才肯罢手。
西塔木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他道:“只砸碎骨头怎么够呢,既然他让将军难堪,不如把他交给我……”
他舔了舔尖牙,对路恩斯道:“让我用他的血,为将军导演一出完美的戏剧吧,怎样?”
“好。”路恩斯闻言大喜,对他道,“那我就把他交给你,等他死了以后,他的尸体属于你。你要做成标本,或是做成面具,都随你。”
西塔木对着他躬身行礼,显然欣喜非常。
“多谢将军。”
西塔木一边走,一边将温斐的那把刀拿出来。
这把刀极其锋利,削铁如泥,用来切割人体,自然像切豆腐一样顺畅。
展逐颜缓缓抬起头来,他看向西塔木,那张克隆出来的脸跟温斐的那么像,好像他的阿斐还在一样。
西塔木喜欢在乐声响起的同时杀人,就像厨师制作佳肴一样,将他的材料细细切割好。
这次他虽然没有放音乐,可他的脚踏着拍子,就像是鼓乐一样。
“阿斐……”展逐颜愣愣地看着他,开了口。
“是啊,我是阿斐,我是你的温斐。”西塔木笑着道。
他善于伪装,诡面一族,从出生的一开始,便注定要失去自我。他们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他们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物品,一个用来模拟其他人的物品。
每一次他们选好目标的时候,就会潜伏在那个人身边,细心地观察他。从他的饮食习惯,到他的走路方式,每一样都学习下来。
等到诡面者模仿完目标的所有特点之后,那个目标也就到了该死的时候。
他潜伏在监狱里的时候,会切换成各种不同的身份。他学习温斐的穿着,学习他握筷子的手法,学习他的声音,后来他终于学到了所有属于温斐的特质,于是路恩斯来了,在他面前杀死了温斐。
每一个目标的存在,都是为了给诡面者奠基。他们的成功,踏在遍地尸骨之上。
当西塔木走到展逐颜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成功入了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