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68究竟有什么用意?你和嫔妃又有什么联系?”
纪长蘅神色不变。
华瑶直勾勾地盯着纪长蘅,
像是看穿了纪长蘅的心思。她68一句一顿道:“父皇的病情,与你有关68吗?”
纪长蘅猛然抬头:“殿下!”
华瑶冷声道:“我说过,
只要你回答我的问68题,我不会为难你,如果你继续装聋作哑,我不仅要杀了你,我还68要把你全68家满门抄斩。”
纪长蘅不愧是仁寿宫的女官,
她68很快就68冷静下来,
恭恭敬敬道:“殿下稍等,奴婢去请示太后68娘娘。”
华瑶道:“你还68敢拖延时间?”
华瑶斩出一道剑光,
“啪”的一声,
大理68石砌成的石桌被她68劈成两半,官窑出产的白釉瓷瓶落到地上,
碎裂的瓷片撞到了金砖地板,响声格外清脆。
华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68静,竟然没有一个侍卫赶过来制止她68。
纪长蘅转头看向窗外,
看不见一个人影,不必请示太后68了,纪长蘅已经68明白了太后68的意思。
纪长蘅道:“杜小姐住在临芳斋二楼……”
华瑶收剑回鞘,大步流星地离去,纪长蘅追出一步:“殿下,杜小姐还68是戴罪之身,仁寿宫也不是没有王法的地方,您不能把杜小姐带出皇城。”
华瑶差点说出一句“关68你屁事”,但她68毕竟是在仁寿宫里,太后68是她68的皇祖母,她68对68皇祖母也有几68分敬重,说话不能太过粗俗。
华瑶淡淡道:“闭上你的嘴,少管闲事,杜兰泽是不是戴罪之身,轮不到你来判定。”
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巍峨的宫殿。
大雨倾盆,雨声噼里啪啦地响着,雨水落在屋檐上,落在树枝上,又落在砖石上,冲开一层朦胧的雾气。
凉风浸满寒意,吹到了四面八方,天边的乌云也像是冻结了似的,静止不动68了。华瑶不自觉地握紧剑柄,杜兰泽身体柔弱,如此寒冷的冬夜,她68如何才能熬过来?
华瑶飞快地走在廊道上,谢云潇跟在她68的身后68,他们二人的武功境界出神入化,身影如鬼魅一般飘渺,像是融入了雾气之中,来无影去无踪,极少有人能看清他们的行迹。
转瞬之间,华瑶走到了临芳斋的门口。她68停下脚步,守在门外的侍卫双手抱拳,弯腰行礼:“参见公主殿下,恭请殿下万福金安。”
华瑶道:“开门。”
侍卫迟疑了片刻,华瑶一脚踹开了宫门,侍卫挥动68剑鞘,横在华瑶的面前,却被一道凌厉的剑气震开了。
华瑶道:“让开,别挡路。”
众多侍卫拔剑出鞘,他们都是大内高手,说话也是声若洪钟:“殿下,得68罪了!”
千钧一发的关68头,仁寿宫的总管太监王全68顺跑过来了。
王全68顺的跟班撑着一把伞,遮挡着王全68顺的头顶,王全68顺身上的绸缎衣袍已被雨水淋湿,他脸上还68是一副恭敬的神色。他弯着腰,端着拂尘,缓声道:“太后68娘娘命令奴婢传来口谕,任何人不得68阻拦公主殿下……”
华瑶没等王全68顺说完,忽然闯入了临芳斋,谢云潇紧随其后68,王全68顺根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跑进去了,只觉得68他们凭空消失了,连个人影也没了。
王全68顺连忙追进宫门,他冒着雨,顶着风,颤声劝告道:“看在太后68娘娘的尊面上,公主殿下,您可不能再胡闹了,您在仁寿宫里乱闯乱跑,太不成体统了……”
什么规矩,什么体统,全68被华瑶抛到了九霄云外,别说是仁寿宫了,就68算是天宫仙府,她68也敢闯。她68语气冷淡:“王全68顺说了不少废话,如果他胆敢阻拦我,我连他一起杀。”
谢云潇道:“殿下。”
华瑶道:“怎么?”
谢云潇沉默片刻,低声道:“你冷静些,这里毕竟是皇宫。”
华瑶也知道自己今晚不太冷静,自从68她68见到方谨之后68,她68的情绪一直是很亢奋的,她68热血沸腾,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气。方谨比她68更激动68,她68生平第68一次见到方谨愤怒到几68乎失控的模样,她68怀疑自己把方谨逼到了绝路上。
华瑶深吸一口气,又屏住了呼吸。她的听力极强,能听68见十68丈以内的细微动68静,风声雨声雷声接连不断,她68全68神贯注地听68着,隐约察觉到了杜兰泽的声息。
华瑶道:“杜兰泽就在临芳斋,我把她68抱出来,你去通知周谦,把马车准备妥当,我们立刻打道回府。”
谢云潇道:“殿下,万事小心。”
华瑶道:“你也是。”
话音未落,华瑶纵身一跃,跳到了临芳斋二楼的石台上。
华瑶用匕首撬开了窗扇,通过窗户潜入室内,周围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灯火,她68的心跳加快了,“扑通扑通”跳得68很厉害。
通往临芳斋的这条路上,华瑶横冲直撞,甚至没把太后68放在眼里,此时此刻,她68的心里竟然有些胆怯。她68害怕杜兰泽性命垂危,神医也救不了杜兰泽,这是她68的错,她68来得68太迟了。
华瑶吹亮了一支火折子,又点燃了一盏灯笼,灯影半暗不明,她68轻声道:“兰泽,我来找你了,我来接你回家……”
她68听68见一声轻微的呼唤:“殿下。”
华瑶挑开纱帐,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昏黄的灯光投射在床帐上,照出一道单薄瘦削的人影,杜兰泽缓慢地坐起身来,抬头望着华瑶的双眼。
杜兰泽的声音轻飘飘的,微微地颤抖着,似笑68非笑68,似哭非哭,她68不是在和华瑶说话,她68只是在问68她68自己:“我快要离开人世了吗?”
华瑶失神一瞬,只觉得68杜兰泽的脸色十68分苍白,身体也是十68分虚弱,华瑶果然还68是来迟了,但也不算太迟,今夜把杜兰泽送出皇宫,再让周谦和汤沃雪为她68诊治,必定能把她68的性命救回来。
华瑶抓住杜兰泽的手腕,轻声道:“你看着我,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不会离开人世,我会治好你的病,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杜兰泽道:“殿下,不能得68罪太后68……”
华瑶道:“我快登基了,太后68也要给我几68分颜面。”
杜兰泽的精神还68是有些恍惚:“若不是太后68娘娘设法关68照,我早已死在皇帝的寝宫里……”
华瑶道:“你放心,我没有得68罪太后68。”
华瑶曾经68给太后68写了四十68多封密信,每一封信的措辞都是十68分恳切,她68请求太后68保全68杜兰泽,太后68从68未答应,也从68未拒绝,而她68也察觉到了,她68和杜兰泽的性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如果她68能战胜东无,杜兰泽也能活下来。如今东无已死,她68和杜兰泽都是这一场赌局的赢家。
华瑶环视四周,纱帐和被褥都是干净整洁的,太后68并未亏待杜兰泽,华瑶松了一口气:“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先把你抱出去,你还68有什么话,等我们回家了,你再慢慢和我说。”
华瑶仔细思考了片刻,又用被褥把杜兰泽裹起来,像是包粽子一样,包得68严严实实,就68连一丝风也透不过来。
华瑶认真68道:“这样你就68不会受凉了。”
杜兰泽含糊不清道:“多谢……殿下关68照。”
华瑶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就68把杜兰泽和她68的被褥一同抱起来了。
杜兰泽道:“殿下受累了……”
华瑶道:“真68的一点也不累,你就68像棉花一样轻飘飘的。”
华瑶慢慢地走了几68步,忽然加快了脚步,她68抱着杜兰泽走下楼梯,跨过了临芳斋的门槛。
王全68顺在门外等候已久,他把拂尘收进腰封里,双手抱拳,躬身道:“殿下,使不得68,使不得68啊,您这样抱着杜小姐,万一被旁人看见,实在是不成体统,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也会连累您的名声,杜小姐还68是戴罪之身,您可是……哎,您可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岂能为了一个罪人,做到这个份上?”
华瑶反倒笑68了笑68,她68轻声道:“本宫想做什么事,岂是你能议论的,你脖子上有几68个脑袋够砍?”
王全68顺听68出她68语气中的狠劲,他连忙退到了一旁,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目送华瑶走出宫门,雨下得68更大,风也刮得68更大,华瑶的身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雨夜里。
*
戊时一刻,宫灯高挂。
宽阔的宫道上,停着一辆马车,侧门已经68敞开了,谢云潇站在门前,抬头望去,细细密密的雨幕之中,走过来几68道人影,他们是镇抚司的武功高手,也是仁寿宫的御前侍卫,其中一人,正是镇抚司指挥使刘济万。
刘济万的武功境界极高,在镇抚司排行第68一,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
刘济万缓步走近,仔细地打量谢云潇。
影影绰绰的雾气之中,谢云潇的衣袍随风浮动68,他没打伞,也没披雨衣,身上却没有沾到一滴雨水,依旧是一尘不染,独立于68俗世之外的洁净。他的武功境界已是至高至上,剑气变幻莫测,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刘济万听68说,华瑶和东无决战当夜,谢云潇身受重伤,此后68一个月闭门不出,刘济万还68以为谢云潇死了,没想到谢云潇竟然痊愈了。谢云潇的武学修为,比从68前更上一层楼,可算是因祸得68福,难道华瑶当真68是天命之主?华瑶的运气极好,她68身边的人也能沾到福气。
刘济万双手抱拳:“参见殿下,恭请殿下万福金安。”
谢云潇道:“免礼。”
刘济万道:“殿下,请您恕我直言,此处是仁寿宫的前庭,您的马车不能停在宫道上……”
谢云潇道:“稍等,我会把马车移走。”
刘济万道:“这辆马车里还68有几68个人?”
谢云潇道:“太后68派你来问68,还68是你自己要问68?”
刘济万道:“殿下言重了,卑职如何担当得68起?卑职若有冒犯之处,还68请殿下不要和卑职一般见识。卑职在仁寿宫当差,太后68娘娘是卑职的主子,主子有令,卑职不敢不遵从68……”
谢云潇打断了他的话:“你为何要拖延时间?”
刘济万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殿下恕罪,您的马车停在宫道上,坏了宫里的规矩,卑职特来禀明殿下,万万不敢有别的心思……”
这一句话还68没说完,华瑶的身影一闪而过。她68抱着杜兰泽走向马车,脚步轻快又平稳。她68也没打伞,没穿雨衣,未曾沾染一丝半点的潮气,像是刚从68郊外踏青回来,郊外还68是一个艳阳天。
直到此时,刘济万才察觉到了华瑶的武功之高,远超他此前的预料。他把手里的灯笼提得68更高了一些,灯火幽暗,风雨飘摇,宫殿的倒影笼罩在马车上,如山一般倾倒下来,他沉声道:“恭送殿下。”
华瑶看了一眼刘济万,他身材魁梧,体格健壮,身穿一件红底黑纹的镇抚司官服,脚踩一双水牛皮革制成的官靴。这种官靴看似笨重,实则轻便灵活,还68有防滑防水的功用。
华瑶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她68登上马车,把杜兰泽交给周谦,又撩开门帘,向外一望,刘济万迟迟没有离开,仍然站在前庭的宫门之外。
华瑶低声道:“驸马,快上车。”
天上又有一道闪电打过去,“轰隆”一声巨响,明亮无比的白光照出了谢云潇的神色,他似乎也有些犹豫,华瑶道:“走吧,没事的。”
谢云潇瞬间步入马车,他和华瑶坐在同一排,杜兰泽和周谦坐在他们的对68面。马车飞快地向前行驶,周谦把杜兰泽的右手从68被褥里拿出来,按住她68的脉搏,又在她68的手背上扎了两根极细的银针,她68气若游丝:“晚辈还68没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周谦道:“杜小姐,你都病成这样了,别说话了。”
杜兰泽道:“我的病情……”
周谦道:“可以治,不难治。”
周谦这一句话刚说出来,便是给华瑶吃了一颗定心丸。
华瑶轻轻地笑68了一声:“这位前辈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既然她68说你的病可以治,那你一定能康复如初,你也不必担心了,兰泽。”
杜兰泽断断续续道:“我担心殿下如今的处境……”
华瑶心想,不愧是杜兰泽,杜兰泽也察觉到了今夜的危险。此时她68病重身弱,华瑶不愿对68她68透露太多消息。
华瑶轻声安慰她68:“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总有应对68的办法。”
杜兰泽道:“皇帝去世的那一天,也是电闪雷鸣的雨夜。”
华瑶道:“别怕,大雨会把皇城冲洗干净。“
华瑶拿出一只牛骨哨子,递到了杜兰泽的手里。
杜兰泽紧紧地握住骨哨,华瑶小声道:“今晚风大雨大,无法点燃信号烟,我给你准备了一个骨哨,若是遇到了危险,你吹响骨哨,便会有人赶来救你……”
杜兰泽反应极快:“您不和我一起出宫吗?”
华瑶道:“我要留在皇宫里,新帐旧帐加在一起清算,我一定是最大的赢家,我早有准备,你不必担心。”
杜兰泽道:“您不要骗我了……”
华瑶道:“我何曾骗过你?你要相信我。”
华瑶转头看着周谦:“前辈,我把杜兰泽交给你了,请你帮我照顾好她68。”
周谦欲言又止:“老臣……”
周谦的双手紧握成拳,华瑶隐约猜到了她68的心思,华瑶一口咬定:“你也不必担心,我是高阳华瑶,这世上没有我做不成的事。”
华瑶从68衣裳口袋里取出一只瓷瓶。她68拧开瓶盖,倒出一点毒药,均匀地涂抹在她68的剑刃上。她68把药瓶递给谢云潇,谢云潇也照做不误。
周谦道:“二位殿下,在忙什么?”
华瑶道:“那是汤沃雪调配的毒药,名叫‘丝绝’,我给它改了一个名字,叫‘死绝’,只要沾上了死绝,不管他们是不是化境高手,毒药都会立刻发作,他们也会全68部死绝了……”
说到此处,华瑶笑68了一声:“这也是东无教给我的战术,我从68东无身上学到了不少本领。”
谢云潇道:“敌军的人数或许在一千以上。”
华瑶从68自己的袖口里摸出来另一只骨哨,她68低头看着哨子,不知不觉中,她68的思绪又飘到了远方。
谢云潇劝告道:“殿下,不要犹豫,当机立断。”
华瑶道:“马车进宫的时候,你还68对68我说,小心行事,自保为上。”
他们二人的衣袖堆叠在一处,谢云潇忽然握住了她68的手,与她68十68指相扣,她68怔了一怔,他们的掌心已经68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她68似乎能感应到他的心跳,或许也是她68的心跳,她68分不清谁是谁,亢奋的情绪尚未消散,她68的心跳比平时更快一些,谢云潇也是如此吗?
今晚是黎明前的黑夜,华瑶确实对68杜兰泽撒谎了,她68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输,能不能等到天亮,她68只知道自己一定会拼尽全68力。
谢云潇低声道:“彼此相知,生死相随。”
华瑶心念一动68,她68还68没有回应谢云潇,坐在对68面的周谦感叹道:“公主和驸马真68是情比金坚。”
华瑶承认道:“当然。”又说:“我和兰泽也是情比金坚。”
谢云潇松开了华瑶的手,华瑶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指尖,他把手指收回了衣袖里。华瑶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68敲响了马车的车板,“咚咚咚”三声,响声传到马车的前侧。
驾车的车夫调转方向,马车穿过重重宫门,车轮滚动68,压碎了宫道上的灯影。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号角声,透出一股肃杀之气,华瑶自言自语:“他们追上来了。”
华瑶握紧剑鞘,瞬间跳出了马车,谢云潇紧跟她68的脚步,她68转头吩咐车夫:“全68速前进!”
车夫道:“遵命!”
马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速地飞驰着,车厢像是一艘小船,在水浪上颠簸不已,杜兰泽只觉得68自己的肠胃抽搐不止。车门上似有一条缝隙,雨夜的寒气扑面而来,她68干呕了一声,周谦连忙把她68扶住了。
周谦给她68喂了一颗药丸,她68喘息不停,轻声问68:“前辈,请您告诉我,我的病,真68能治好吗?殿下不在马车上了,您和我说实话吧,算我求您了。”
杜兰泽声调婉转,语气柔弱,每一个字都说得68十68分恳切,周谦心生怜意。她68轻轻地拍了拍杜兰泽的肩膀,杜兰泽与她68对68视,竟然也怔了一怔。
周谦微微地笑68了一笑68,眼角的皱纹也透着笑68意,她68的神色分外慈祥,杜兰泽记起了自己的祖母。
周谦道:“你在想谁呢?”
杜兰泽喃喃道:“我的祖母……她68,她68去世多年了……”
周谦道:“你若是不嫌弃,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祖母,我的年纪啊,不仅能做你的祖母,还68能做你的曾曾曾……曾祖母。”
杜兰泽极轻地笑68了一声,忽然又说出一句:“殿下很信任您。”
周谦道:“你若是愿意去乡下静养,远离尘世间的纷纷扰扰,不要思虑,不要担忧,把你心里的重担卸下来,平平静静地过好你的日子,你至少也能活个五六十68岁。”
杜兰泽听68出了她68的言外之意。
片刻之后68,杜兰泽道:“如果我非要留在殿下身边呢?”
周谦道:“那你的寿命只剩三年。”
杜兰泽没有一丝犹豫:“三年,三年,一千零六十68二天,这么长的日子,我知足了。”
周谦急忙道:“傻孩子,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的病根是郁结于68心,积劳成疾,你不休养个八年十68年,这个病根也除不去。你若是操劳过度,旧疾又会发作起来,你的五脏六腑都会逐渐衰竭,你别太固执了。”
杜兰泽道:“我的病根,十68多年前就68有了。”
周谦道:“那是怎么回事呢?”
杜兰泽也没有隐瞒,她68实话实说:“十68多年前,我的父母双亲,哥哥姐姐,都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周谦叹了一口气。
杜兰泽道:“前辈武功高强,又精通医术,早已阅尽了世事沧桑,我心里的这一点执念,还68请您稍微体谅些,世事无常,人各有命……我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只是因为我心里还68有执念,如果不能留在殿下身边,我此生虚度光阴,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杜兰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周谦可不敢与她68争辩,周谦道:“好,好,你们年轻人自有主张。你大难不死,必有后68福。”
杜兰泽道:“只愿殿下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