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佚名 本章:第30章

    “不……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阿柒无意识地喃喃着,懊悔和痛楚一波波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那双无神的眼眸在落在谢辞身上时,缓慢地滑出泪水来,“少爷……少爷……”

    他应该,他应该……阿柒恍恍惚惚地坐在塌上,将谢辞无力的身子抱在怀里,泪水从脸颊到下巴,一直掉在少爷的脸上。

    他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他是这么蠢笨的一个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一个少爷而已。

    少年手中凝出一团至臻至纯的灵气来,那灵气是如此磅礴、如此强大,几乎在淡蓝色的光晕出现时,整间屋子都被那团罕见的至纯灵气照耀得熠熠生辉。

    光晕在掌心里碎开,璀璨的光芒一道道射出,给阿柒怀中漂亮少爷的脸上染上一层金光,染得那睫羽变成金黄色,染得那人唇心浓艳,到周围变得浅淡,却到底缓慢地恢复了血色。

    连居所外的仙草都在一瞬间被那灵气引得生机勃勃地鼓动,若此刻有人路过恰巧看到这一幕,哪怕是最不通仙道的人,也会为这股浩瀚庞大的灵气震撼、折服。

    当值的弟子已经去找人的路人,喜宝焦急地冲回室内,正见他家少爷靠在阿柒的怀里,面色竟然红润了许多,此刻微微皱着眉,再不是那无知无觉的模样,“这——”他惊异地开口,就见阿柒死死地盖着少爷身上的云衫,脸色苍白地望向他。

    “我已叫人去找官姑娘了,”喜宝下意识地开口,“少爷是不是……”

    他知道谢辞试药是为堕胎,眼下看这模样恐怕已是成功了,正心神恍惚间,就听到一声短促的咳嗽声,抬眼一看,竟就见谢辞缓慢地撩起眼睫,悠悠转醒了,他低低地咳嗽着,一只手抬起按在胸口,像是难受的很,阿柒连忙用手巾就口轻轻地擦拭,等谢辞气喘稍定后,才痴痴地叫了一声“少爷……”

    喜宝也欣喜地呼唤:“少爷,你醒了!”

    缓了一会儿,我看着喜宝的脸才迟钝地意识到此前发生的一切。

    方才,那是什么?好温暖……好舒服……

    再垂眸想要看自己像被什么安抚的暖烘烘的腹部时,却瞧见一只手臂霸道地穿过正紧紧地抱着我的身子。

    这一下,意识彻底回笼。

    我咬得牙关都要碎了,阴狠地抬起眼来,就看到那贱种盯着我正要说什么的模样,他竟敢、他竟敢——心脏猛地沉下时,我已咬着牙关,抬手毫不留情地一掌挥了过去。

    “啪——”

    阿柒的脸被打得重重偏到一边,这一下打的他几乎都懵了过去,本就苍白的脸颊火辣辣地烧上辛辣的刺痛,双手也骤然脱力般地松开了手,虚虚地放在我身上。

    “滚!”

    我暴躁地怒吼了一声,起身扬手一挥,力气也不知何时都恢复了,这一下叫阿柒肉体凡胎整个人都被打得滚出几米远,撞得屋中间的木桌都倒在地上,一应物什四散飞去,瓷器盆景砸的粉碎,像是在尖叫一般,在地板上滚动出几米外。

    阿柒半晌才扶着椅腿缓慢地撑起上身,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地望我,“少、少爷……我错……”他话没说完,唇角便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

    我已是五脏气怒,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怒从心中起,不由分说地从床上下去,连云靴都顾不上穿,阿柒怔怔地望着我的动作时,被我一把握着领口提起,“你这贱种——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口不择言地怒吼。

    “啪!啪!”我是气急了,便用着最暴力的方式左右开弓地用拳头狠打下去,那熊熊怒火打在阿柒身上,像打在一片风中的残叶上,直到松手时,阿柒已是唇角青紫,太阳穴边弯曲暴涨的青筋抽动着,两行清泪流过略显浮肿的脸颊,像落了难的狗儿。

    呸!

    没见过发情时不要命操人的恶狗!

    “……从今日起,你给我滚!”我收了手咬着牙低念。

    却不想那一直一动不动的阿柒忽然抬起手握住我的手,他唇角破裂,艰难却嘶嘶地固执表态:“少爷别赶我走。”

    那双黝黑的眼底一片固执和疯狂,又透着股铺天盖地的悲伤,见我不说话,他又咳出一口血,道:“少爷你说过……要我跟着你……”

    我猛地收回手,盯着他冷冷地看着,喜宝在我身侧轻声说:“少爷……”

    “喜宝,把外面值守的弟子全叫来。”我打断他,语气冰冷地吩咐,喜宝一怔,却只能忙不迭出去照办。

    我转身挥手坐在塌上,目光盯着颤抖的通红的手背,须臾冷笑一声抬起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你要找死,就别怪我狠心。”

    阿柒虚弱地被几个弟子架出去时,我已换好了衣衫,念了决清理了屋内,正闭目调息时,喜宝望着我惴惴不安地问,“少爷,那药起效了吗?”

    他这么一说,倒叫我陷入了沉思,一时间竟真拿不定是药起了效,还是真是被阿柒那狗奴才给我操得落了胎,思忖间点了点头,喜宝便松了一口气,又问:“少爷,现在可感觉有何不适?”

    我已服了药调息,这会儿身子真感觉比先前还要强健,腹中本在昏迷时抽痛的紧,眼下却不知为何,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通体舒畅,再细探时,那腹中真没了那孽胎,一片空空。

    叹了一口气,我便道了一声“无事”,正说着时,门外已传来一声声闷哼,我坐在竹椅上打坐调息,眉头都曾皱一下。

    那弟子们只听我的吩咐为我“惩治恶奴”,一群人手持棍棒便架着阿柒就打,修仙之人到底力大,我闭目调息时,就听到阿柒一声声地痛呼,到最后似乎都要没了声息。

    喜宝轻轻地走到我身旁,惴惴不安地开口:“……再打下去,我怕阿柒撑不住。”我抬起眼来,瞧着喜宝担忧不已的样子,这时才意识到阿柒经此怕是要被打成个废人了。

    “少爷……若要吓吓他,这下子阿柒肯定长记性了,”喜宝不知道阿柒已经将我翻来覆去狠操了个遍,只知道那少年为我试药每日痛苦的模样,求情着说:“少爷?”

    我揉了揉眉心,再抬起眼时,盯着喜宝冷笑了一声,低声道:“往死里打。”

    小老虎终于没了~撒花~谢辞流产也没有很痛XDDD

    75、“辞”(贴插图)

    喜宝惴惴不安,正要往外走时,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我,诺诺着说:“少爷,方才您昏迷时已叫人去请官姑娘了,只怕,只怕这会儿前后脚就快要到了……”

    听到这话,我犹豫了片刻便做了个手势,喜宝赶忙上前扶着我的手将我从椅上扶起来,忙不迭给我换鞋更衣,这会儿站起身后才发觉方才怒火攻心时,

    全然忽略了身上的不适,这会儿哪怕是调息了半晌也疲乏难受得很,一手按着腹部缓了一会了,我才披上外衫走出门去。

    见我出来,那些手持家伙的弟子们便都停下了动作,再看被按在院中央一口长板凳上的阿柒,已经是完全昏迷了,不知在轻轻呓语着什么。

    喜宝对着领头的弟子说了什么,那些人便都向我拱手告退,须臾间院中就只剩下奄奄一息的黑发少年。

    我走近了几步,垂眸去看,便瞧见他的脸异样的红,双眸紧紧地闭着,染着干涸鲜血的唇时不时地翕张,吐出微弱的呼吸,四肢全都麻木而僵直,似是一副有气却喘不出来的样子,朦朦胧胧地就要冷下去了。

    我紧紧地抿住唇,片刻后还是心惊地闭了闭眼,不想再看他这副惨状,侧头对喜宝吩咐道:“把他送到自己的房里……别脏了官姑娘的眼睛。”

    喜宝也不忍细看,点点了头,我收拾好心情,整了整身上的浮尘,准备到厅堂等待官姑娘,刚从那少年身旁路过时,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呓语,“少爷……”

    我一怔,停下脚步来,以为这少年要恢复意识了,可再看过去时,只看到他气力衰弱,双眸紧紧地闭着,便意识到方才不过是将死之人的梦呓罢了。

    到会客厅刚坐下叫人备茶时,一道清靓的倩影便从小院外急吼吼地进来了,神色匆匆,远远见到我便欣喜地就要蹦起来似的,三两步到我面前,道:“谢兄,你怎么了!我今日耽误了些,有弟子给我传话说你晕倒了!”

    我不想讲我被阿柒翻来覆去操了个遍的经历,只能长话短说我用对了草药,之后便晕倒去了,再醒来时双腿间流了些血,眼下再探时那腹中已没了声息。哽茤恏炆綪連係?q裙駟⒎?凄??贰陆?1

    官姑娘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眸,也不多说什么,执着我的手将我带到我室内花梨木桌上,取下药箱来便为我诊脉探识起来,我虽然自己已调息检查过,不过到底于药理并不精通,乖乖地由着她四下里检查着。

    没多一会儿,就听到官姑娘啧啧称奇,抬起眼来看我,“谢兄,那事,成了。”她眨眨眼睛,我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一直紧绷的眉宇也舒展开来,官姑娘又以神识查探着,忽然,听到她“咦”了一声。

    我最怕医者这般一惊一乍,刚放下的心又骤然提到嗓子眼,就见那漂亮的女子皱着眉,道:“这怎么会……”

    “官姑娘,怎么了?”我好奇地开口。

    “在我之前,今日可有人为谢兄诊治过?”官姑娘抬起头认真地问,像是遇到了什么万分迷惑困扰的事,我迷惑地摇摇头,“不曾,我醒过来后你便来了。”

    “这真是奇了。”官姑娘喃喃着,见我疑惑不解地望着她,犹豫了一瞬后又问:“谢兄苏醒后什么感觉?”

    “有些累,别的……便没什么了。”我别扭地换了个动作,腿心的酸痛不容忽视,可除了那羞耻的密处,别的地方倒当真没什么异样了。

    “谢兄,冒犯了,”官姑娘忽然开口,而后往前伸手,轻轻地盖在我的腹部,掌心微微一用力,“这里。”

    我眼睫一颤,被她一按,竟真感受到了在那丹田里一股奇异的暖融触感,官姑娘见我吃惊地微微张开口,便松开手,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以真气给人疗伤,惯常是循着经脉徐徐修复,像这般一股真气聚合留在体内的,简直闻所未闻,而且这股真气至臻至纯实在罕见。”

    “谢兄说没人给你疗伤,那……”官姑娘微微皱眉思忖着。

    我心下一跳,忽然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性,难道……

    “罢了,谢兄,我给你开几副药,这几日多加休息好好恢复,”说着,她从药箱里抽出一张纸娟秀地写下些奇草仙藤的名字,见我恍恍惚惚着,又一拍脑袋,从药箱里翻出一瓶丹药来递给我,“这几日若还流血,便服下这个,想来不过半月便能好全了。”

    “……好。”我下意识地接过那瓷瓶,失神的在手中轻轻捏着。

    “这段时间我和师兄在流云峰也算是开了眼界,这不,今日本来已经动身要下峰了,在来你这儿时才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就不打扰谢兄了。”说着,官姑娘起身就要离开,我一怔,在大脑反应过来前,已经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有件事,能拜托官姑娘吗?”

    那年轻少年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我,见我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便眨眨眼睛,笑眯眯地说:“谢兄,咱们都这般交情了,你还与我客气什么,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帮到的,本姑娘在所不辞!”

    我心下纷乱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可犹豫间便只能索性咬着牙开口:“我想拜托你带走一个人。”

    ……

    我在官姑娘前面找了个由头,先快步进了院中阿柒的住处,喜宝正拧着热毛巾往外走,一脸愁云惨淡的模样,见到我神色匆匆地走来,吓了一跳,“少爷,您怎么来了……”

    “他——怎么样?”我一开口时差点就要咬住自己的舌尖,胸膛起伏了好几下才顺过气来,喜宝犹豫着,说:“不大好,出气多进气少,还,还在发抖,像是又害病了。”

    一听这话,我闭了闭眼,可事已至此全无办法,只能一跺脚就推开门往里面走,这还是自从阿柒上峰后我第一次进他的住处。

    只见小小的一屋打扫的格外整洁,东西不多,当中一个小桌,后面带着床铺坐褥和引枕,我一进去先被当中桌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只见厚厚几本书籍,旁边还放着几张写了一半的纸张。

    我走上前去将书卷翻过来,竟是一本厚厚的医帖,心下一惊,我再翻了几页,就见阿柒似是一面看着书,一面在纸上记录什么,我本以为他在给自己寻找治寒症的药,再仔细一瞧,被勾画出来的全是些对修仙人有益的药材记录。

    似乎就是阿柒前些日子外出时,为我找寻的那些药材。

    他在小纸上的记录格外认真,字体遒劲有力,明明是随意涂写,可那字竟有几分书法大家风范,若非天纵英才,便定然从良师耐心摹过,我瞧着那书法墨迹,咬着唇一页页翻过。

    到末一页上时,字迹便嘈杂了些,似乎是看的倦了在打盹,界画朱丝,勾画了几个草药名字和功效后,在纸张末尾,一字一画地写着个四方角的“辞”字。

    我心中一窒,只觉得再看不下去了,像是被手中的纸张烫到了一般赶忙抬手丢了,咬着唇便往前走去,一直到吊着帐幔的床边,一手抬起来,就看到里面躺着的受伤少年。

    阿柒的脸色比我方才在院中见到时更差了,像是被一层寒霜冻住了一般,紧闭着的睫毛上都挂着看不见的霜雪,若不是他得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我都要以为这人已经魂归西天。

    “阿柒……”我下意识地叫他的名字,那床上的人似是听到了,努力想要睁开眼来看我,可那具身体在缓慢地冷去,让他一皱眉,像是要从可怕的梦魇里逃出来,脸颊霎时染上病态的微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心下一惊,下意识地一只手聚着真气就按在他的胸口,同时赶忙从储物袋里心烦意乱地找到些续命仙药,赶紧捏着他的两腮就往嘴里送。

    少年就和我第一次给他喂药一样没了吞咽的能力,我便只能将丹药含在口中,再低下头去抱着他的脑袋吻上那像冰块一样的唇,舌尖顶弄着给他送入口中,好一会儿才给他送入了咽喉。

    做完这些,我又赶紧手忙脚乱地找来衣衫给他换上,本想把他身上渗着鲜血的衣服脱掉,这幅样子叫官姑娘看见我是怎么都说不清,只能想着给他打扮一番隐瞒过去。

    手刚放到他的领口要脱,一抬手,就听到阿柒一声脆弱的痛呼,我一怔,定睛一下,指尖下的躯体血淋淋地和粗麻布衣粘在一起,我这么一脱,真真像是揭人伤口般疼痛。

    这一下吓得我赶忙缩手退回去,六神无主地在原地团团转了几步,最终只能上前去将他上身扶起来,套着干净的外衫给他穿上,咬着牙闭着眼,自欺欺人地用干净的素色衣衫掩盖了他伤痕累累的躯体。

    阿柒的唇靠在我的耳边,轻轻浅浅地呼吸,那冰霜似乎都被吹到了我的颈侧,让我浑身不住地发抖。

    “我送你去药王谷,他们一定能治好你……从今以后,你要修道也好,要当寻常人也好,都与我谢辞无关……”我颤抖着在他耳边呢喃,像是要说服他也像是要说服我自己。

    忽然,身侧一直昏迷的少年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握上我的手腕,耳畔的人呼吸也急促起来,这一下吓得我赶忙松手,那少年骤然失去支撑,人往后倒在塌上,那只握着我手腕的手却紧得像枷锁,甚至捏得我骨骼相撞,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躺在塌上直咳嗽,虚弱得像是要将自己半条命咳出去一样,那双黝黑乖顺的眼却到底是睁开了,直勾勾地盯着我,一眨不眨地望着,握着我腕子的手紧得掰都掰不开。

    “谢兄?”

    官姑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

    来点顾庭雪和谢辞的小插图哈哈哈

    76、和阿柒去药王谷(贴插图)

    我心下一紧,知道是在他这处耽误太长时间了,便想挣脱开来去外面先迎官姑娘,却不想这半死的人掌中却力大无穷,怕再用力推拒直接叫他魂归西天了,我只能口中急道:“你且先松手,官姑娘来了。”

    阿柒一动不动,似是又失去了意识,无力地闭上眼,可那只手紧紧地握着我的腕子。

    我见他这副虚弱又固执的样子,只能一咬牙,上下又看了看,见他套着外衫瞧不出里面挨打的伤口来,便抬高了音量回应官姑娘,“官姑娘,我和阿柒就在里面,你直接进来罢!”

    哎了一声,一条靓影就从外面推门走进,走进一看,就见我坐在榻边,一双素白的手覆在阿柒的手上,显出一副万分疼惜他的主仆情深模样来。

    漂亮少女的鼻尖动了动,嗅到那弥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大吃一惊地看我,“他怎么伤的这样重!”

    这话叫我难以回答,只能轻咳着垂眸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他是叫人给打了,我用了些药,不过……还请官姑娘看看吧。”

    官姑娘应了一声,便随手将屋中的椅子一翻坐在阿柒的床沿边,把药箱放在膝上,挽起袖口就要去执阿柒那只被我覆着的手,“谢兄,且先松开手。”

    在她看来,只怕以为我多疼惜这奴才,才双手捧着他的手纳在掌心里,殊不知是这人像钳子似的夹着我的手腕死不撒手。

    心中叫苦连天,我却只能将一只润白的手抬起,官姑娘定睛一看,就见是阿柒紧紧地握着我的腕子,透过指缝便瞧见被掐出殷红痕迹的雪白肌肤。

    少女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掰阿柒的手指,却没料到她刚一碰,阿柒那手却握的更紧了,痛得我一抖,口中泄出一声痛呼,下一秒,手上的桎梏一松,我抬起眼来,就见阿柒微弱地睁开眼来看着我。

    我顾不上多想,只能握着他的手放在床沿叫后者诊治起来,官姑娘就着他的手腕按脉,微唇着眼,目光严肃,又看他唇角的鲜血,闭着眼念了个决以神识查探着。

    “怎么样?”我悄悄地问那少女。

    “身骨上的外伤对凡人来说颇为严重,不过,若施以仙药灵草多加调理,算不上什么要命的伤口,只是……”官姑娘微微皱眉,像是思忖着什么般。

    “只是什么?”我问。

    “他本就受寒症所扰,内里虚弱,上次瞧着还算不错,今次一看,这丹田空虚,五脏衰弱,是不是胡乱用了什么药?”官姑娘严肃地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的寒症不能用惯常药材治疗,例如那补货人参是性热的极品,可性热与寒气对冲易叫心脉俱损,像他现在的身骨万万都用不得。”

    我一咂舌,暗道是前些日子里叫他给我不停试药所致,也不知吃了多少灵草药材,便只能张了张口,沉默无言。

    官姑娘自是不知道我拿这人做药人的事,又检查了一番,道:“这外伤好治,寒症却是愈发严重了……”

    “官姑娘可还有办法?”我问道。

    那少女犹豫了一瞬,接着放下阿柒的手,看着我道:“方才谢兄说叫阿柒跟我回谷一事,我方才没有答应,因为此事还没与师傅商量,骤然带人回去只怕不妥,不过……”

    我听得心沉,就听到官姑娘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阿柒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不忍来,道:“可眼下他必须得修炼才能以自身对抗寒症,否则,哪怕现在将这些外伤治好了,不过三两年便还要殒命,所以谢兄,这事不用与师傅商量了,今日我便带他回药王谷!”

    那少女声音铿锵有力,双眸明亮地注视着我。

    我呼出一口气来,一时间甚至不知心中是惊讶还是悲叹,心乱如麻间只能抬起头道谢,“医者仁心,谢辞替阿柒谢过官姑娘。”

    官姑娘摆摆手,站起身道:“我去给师兄传音,他这样子只怕撑不住御剑,得要叫辆马车才行。”

    我嗯了一声,正要跟着站起身,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声,一回头,就见阿柒困顿地睁开眼注视着我,“少爷……”

    我二人听到他细不可闻地呢喃,都大吃一惊,官姑娘与我一齐回到床边,阿柒蹙着眉头,双眸慢慢地转动着,似乎要找什么人,最后,眼眸对着我不动了,又似乎想要抬手碰我,我见他痴痴地看着我,下意识地坐在床沿边接住他的手。

    阿柒惨白的唇上似乎这才带了点笑意,又想要开口说什么,可一开口便咳嗽起来,我见他这副样子吓得心惊胆战。

    “你这会儿先不要说话。”官姑娘赶忙阻止,转身从桌上取来杯子递给我,我赶忙接过,扶着阿柒的脊背给他送入口中,半晌,他才止住了低声的咳嗽,那少年脸色惨白地看着我,嘴唇一动,道:“我……咳……我不走……”

    空气似乎都安静了,我眉心一跳,道:“你不走便要死了,阿柒,方才官姑娘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那少年盯着我,目光幽暗得仿佛凝着一团黑云,他不言不语地咬着牙,那目光让我心惊,只知道这人说一不二,哪怕是我将他敲晕送到药王谷,待他苏醒指不定要闹出什么样的乱子。

    正焦躁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然听到官姑娘开口道:“谢兄,不如你与阿柒一同来药王谷修养一段时间,正好这时日也能在药王谷调养以备试炼大会,至于阿柒日后作何决定,全凭他自己做主,”

    我没料到官姑娘会这样说,张了张口却想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再低头见阿柒低低地咳嗽,唇边又蜿蜒流淌出一道鲜红的血痕,当下脑子一热,心道至少别让他死在我府中,等日后再想个法子甩掉这可怜的疯狗,口中哎哎地应了下来。

    这事急得很,第二日早晨便要出发,尤其是阿柒眼下重伤,便怎么都不能以御剑带着他。

    我张罗着准备,不多时便备好了软轿马车,喜宝大吃一惊,却也没空多问,只能慌慌忙忙替我备好衣衫,这一夜兵荒马乱,到清晨时,我又赶紧给掌门传了书,做完这些几人便风尘仆仆地上了路。

    时间紧张,只备了两顶轿子,我们一行人到峰下的小镇里又买了些杂物与马匹,叫了两个老车夫给我们几人连夜赶车,一应物什都要最好的,官姑娘见我出手阔绰,不由得啧啧称奇。

    到夜里时,马车已经疾驰穿过了小镇,我同阿柒留在一顶轿子里,正撩开布帘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林木,就听到耳边一声低低的咳嗽,我转过头去,就见躺在软垫上的阿柒低头喘息着,人还是昏迷的样子。

    这路到底颠簸,我犹豫了一瞬,提声对外面的老车夫吩咐道:“慢些!平稳些!”

    那老翁应了声,口中念着引马的唠叨,我这才收回视线,又见阿柒那可怜的模样,咬咬牙从储物袋里翻找起来,找了半晌,又寻到一枚莹润丹药,挪到阿柒的身旁,抬手想给他送入口中。

    也不知是颠簸的很,还是他到底虚弱到连丹药都吞不下去,我拿手指抵了半天都没送进去,马车一颠簸,叫我身子往前一冲,人正好对着他的面门,唇与唇间的距离近的能触到彼此的呼吸。

    我吸了一口气,近近地看着他苍白的脸,只能像从前那样将丹药放在他的唇边,下一秒扶着他的衣领压下去,唇抵着唇,舌尖顶着丹药往他的口中送去。

    每每这样喂药时,那人总是乖顺的很,舌尖畅通无阻地顶着丹药送入口中,我不知他吞下去没,便只能转动着脑袋调整角度,软舌往那人口中试探着顶弄,正起劲折腾着时,忽然一双手握着我的腰侧,下一秒,就感到那一直不动弹的唇一用力,骤然反吻了回来。

    “唔!——”

    下意识想推,可这人还重伤的念头划过脑袋,叫我双手虚虚地放在他的胸膛,只能一动不动地让他撕吻着我的软舌和唇瓣,过了一会儿,我心底抽动着就要起身,却被一只手按在脑后彻底控制了动作,与此同时,舌尖一痛,我便知道他又咬我了!

    “嘶……”听到我发出低低的抽气,阿柒轻轻地松开了手,抬起眼来看着我,“少爷……”

    我从他身上抬起头,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本想破口大骂,可到底是吞了又吞,看着他染着我津液的唇,忍无可忍地开口:“你这嘴巴不会吃药,倒是会咬人的很!”

    阿柒不动声色,也不回应,只是环顾着四周,问我:“少爷,这是哪?”

    我舌尖痛得很,不敢放在口中抵,便张口吐着舌尖吹了吹气,那人的目光便又重新落在我的脸上,一瞬不瞬地看着。

    半晌,我才将舌尖收回口中,坐直身子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气得沉声道:“送你去药王谷。”

    这话一出,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马车里似乎骤然掀起一股阴冷的风,我再一看那少年双眸里满是冰冷而幽深的风暴。

    我被莫名的恐惧吓得一抖,下意识地软了声音解释:“我送你去治病……你看,我也和你一同去,没有不要你。”

    说完又觉得不可思议,我为何要同他解释这么多,方才那让人恐惧的感觉又是什么……

    正纷乱地胡思乱想时,就见阿柒扶着轿壁起身,我下意识地想要扶他,动作到一半生生地停住了,为了掩饰尴尬把玩着手中的点心盒,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

    “少爷,我错了。”阿柒低声地说,我一抖,不想抬头,便推开盒子盖子,将里面的酥烙点心捻起来送入口中,侧过头去撩起帘子瞧外面的深空黑夜,笃定主意不想理他。

    下一秒,一只微凉的手忽然跨过来,捏着我的下巴强硬地转向他的方向,我瞪大眼睛,短促地咳嗽了几声,就见阿柒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另一只手向前将我唇角的碎屑拂去。

    “少爷。”他念着我的名字,明明是和往常一样乖巧温顺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却叫我感到一阵不安,好像这人哪里变了,我却寻不到缘由。

    “你松开我——”我不客气地挥开他的手,咬着唇看他,“你错了?你——我叫你停时你为何不停?”

    他自是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叫他翻来覆去操了个遍,操得满脸是泪地求他停下时,这人却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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