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身体忍受寒毒的时候都能被我摸硬?!
“你!”我张口就想骂,阿柒浑身一颤,却没松手,只不知是羞耻还是痛苦般地说:“少爷……我……冷……”
我瞧你这鸡巴可是烫的很呢!
我在心底大骂着,说什么也不让他抱了,伸手用力一推便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阿柒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那红润的鸡巴在双腿间不知羞耻地对着我竖起,真是只发情的狗儿!一点脸都不要了!
我几步从榻上下去,蹬上云靴,从一旁的云锦楠木柜中抱出一大团被褥,回首直接丢在那阿柒的身上,他被埋得狼狈,半晌才从里面露出脑袋来,虚弱地喘着气。
“你就好好躺着吧!”我磨着牙说,三两下套上外衫,正准备去换上裤子出去,没想到那阿柒竟然急了,喊我“少爷!”“少爷!”,见我不回头,竟然跌跌撞撞地就从塌上掉了下去,发出痛楚的呜咽声来。
我回过头,阿柒脸色惨白地看着我,颤抖着声音问:“少爷你要去哪——”
“我烦得很!出去走走!”我凶巴巴地吼,瞧他湿润的眼睛到底说不出更多的狠话,便往前几步要将他扶起来,阿柒却猛地抱住我的腰,紧紧地扣着不撒手,须臾间那模样瞧着竟然有几分凶狠,他喃喃道:“少爷,你别走……我……”
我正要发作,阿柒忽然抬手将我炫身按在塌上,那被褥柔软绵密,直直将我埋在里面,下一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阿柒突然掰着我的两条腿分开,我一怔,刚本能地要挣扎,就感到柔软的性器被吞进了什么湿润柔软的地方。
!
“唔——”我发出短促的呻吟,子孙根被阿柒吞进口里,浑身一瞬间都没了力气,雪白的脸颊染上红晕,想骂他又想爽一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寒毒发作,阿柒的嘴巴里都带着微凉,那奇异的感受传入我的男根,直将它刺激得兴奋地鼓起来。
阿柒吞吐着我的性器,双手紧紧地扣在我的腿弯处分开在两边,我本能地觉得这动作不太对劲,可被含得爽利的很,到底没工夫纠正他,激烈的快感一波波传来,让我呜呜咽咽地呻吟起来。
“嗯啊——阿柒,阿柒——”我无意识地呢喃着他的名字,双腿无法控制地想要合拢起来,阿柒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什么,也没强硬地按着分开,双手从腿弯滑落,紧紧地掐着我柔韧雪白的细腰不叫我移动分毫。
双腿合拢后,便将阿柒的脑袋给整个夹在了双腿间,那毛茸茸的黑发时不时扫在我敏感的肌肤上,骚得一阵阵发痒,阿柒舔的卖力,没一会儿,我便要爽的射出精液来。
“要去了——啊唔——”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刻,只感到腰肢本能地往前顶了顶,精液已经直直地喷了出来,全射进了阿柒的嘴里。
而在那一瞬间,男根下的软穴竟然也滚烫着喷出了一大股蜜液,我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垂眸去看时,就见那白嫩男根下的软穴粉粉嫩嫩染着水光,瞧着淫荡的很。
我连碰都没碰——就因为被阿柒含了会儿男根,这地方竟然就——
阿柒显然也没料到,他动作笨拙地擦了擦唇边的精液,死死地同我一起盯着我的身下,忽然,我听到阿柒轻声地说:“少爷……我想……舔舔这里……可以吗?”
我抖了一下,不知为何,竟然怔怔地点了点头,下一秒,阿柒的双手重新回到我的腰上,再一用力,那嘴巴重新回到了我软嫩的私密处,只是这次直直地撞上我的软穴,张口一含,整个花穴便都叫他吸进了嘴里。浭哆好文请蠊细??群??柒???久??陆6⒈
“啊——!嗯啊……”我无法控制地绷紧了腰,眼眸瞪大,一瞬间染上了泪意,阿柒不叫我躲,又吸又舔地对待整个柔嫩的花穴,腰肢缓慢地塌下来后,我失神地凝视着屋顶,无法控制地呻吟着。
好舒服——好舒服——
舌尖顺着柔嫩的穴口舔出一个小口,接着便往里面钻,不管不顾地吮吸着滚涌而出的蜜液,我抓着身侧的床单,无法控制地呜咽呻吟,要,要出来了,不行了——
“嗯啊——”我盯着那床顶上垂下的一条红绸穗子,在致命的情潮和熟悉的环境里,忽然像是陷入了一场旧梦般地分不清身在何处,身旁又是何人,失神着开口道:“还要,还要舔里面——顾庭雪……嗯啊!——”
蜜液从狭窄的粉穴里喷出,腰肢紧紧地绷起又落下,生生是潮吹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惬意地偏头靠在软榻上,半晌都回不过神,忽然,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过去。
阿柒看着我,不知为何他的脸色一片惨白,却不像病容,像是被滔天的怒火与嫉妒席卷,那双黑色的眼被某些情绪压得一片浓稠,看不到一丝光明,他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咬牙切齿地问:“你看我是谁?”
我张了张口,聚焦的眼瞳落在他的脸上,片刻后,伸手想要掰开他的手,不解地说:“你是阿柒啊……”
他还不松手,漆黑的眼底一片虚空,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一皱眉,手上用力将他的手扯开,人也起了身,瞪着他看,“我叫你好好休息,你是当耳旁风吗?”苯汶由??群??五⑤??6玖四????徰鲤
阿柒被我扯开手,垂下了肩膀,忽然扯出一个笑来,倔强地偏过头去。
真没头没尾!我还要说什么,就见阿柒忽然起身从塌上取下自己的衣衫,一件件动作艰难地穿上,他这动作看得我瞪大眼睛,少年人还在颤抖,薄唇惨白,却固执地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
我急了,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道:“你干什么!——”
阿柒没有回头,只是握了握拳头,声音喑哑虚弱地说:“我,我回去休息……少爷,今天……对不起……”
我怔怔地松开手,阿柒便倔强地往前脚步虚浮地走了,推开门时几乎一副要死在我的门槛上的模样,我瞪大眼睛,就见他伸手扶着门框,接着竟然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会儿正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走出院门,叫了喜宝的名字,小家奴从屋里揉着眼睛出来,见我后问:“少爷,怎么了?”
“你去阿柒的房里看看他,他不知道犯了什么病!”我责骂道,喜宝不明状况地点点头,我气不过又骂了几句,喜宝诺诺地应着,过了一会儿,我才愤愤地负手甩袖离开了院落。
雾气变得越来越稀薄,远山染上一片红霞,正缓慢射出一道道金光来,峰里老松的枝干都染上金红,天就要亮了。
阿柒黑化进度条加速——>>
70、“双向奔赴”
我这日到书楼原是为了在古卷中查查自己这怀胎之事,顺道也查查阿柒那寒症可有什么由来,穿过锦屏隔栏,找了一处小几坐下,正翻着书卷看时,忽然听到一阵踢踏声,有女声说:“流云峰这书楼可真真气派,瞧着跟玲珑宝塔一样!”
那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我一时觉得在哪儿听过,便放下手中书卷起身穿过锦屏,正看到一黑发束起,一袭淡紫色衣裙的姣好背影,少女身姿轻灵,可爱顽皮地与身旁一男子说着什么。
“官姑娘?”我试着开口,那少女一怔,回过头来,见到是我,恍惚了一瞬后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上便漾起一个甜笑来,兴高采烈地几步走到我面前,“谢兄!好久不见!”
我刚笑着应了,官姑娘便将身旁一男子介绍给我,“这是我师兄,我们昨日才到流云峰,还没来得及去拜访你呢,师兄,这是流云峰掌门的大弟子谢辞。”
那男子朝我拱手见礼,我一一应了,见到官姑娘心中不免雀跃,三人寒暄了一番后,官姑娘似是撞了他一下,那人便朝着我二人道别,往别处走去,我刚挥挥手,脸上挂着的笑容还没撤下来,就被官姑娘一捏手心,她冲着我眨眨眼睛,手上一用力就将我重新拉到锦屏后面。
我被她拉到竹座上,官姑娘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立即问道:“谢兄,你告诉我——顾兄和韩兄是怎么被关禁闭了?”
她拉我时我便猜出官奴定要盘问我关于顾庭雪的事,一时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到底只能垂下眼看向别处,干巴巴地解释道:“据说……他们从药王谷回来后,宋掌门知道了我们的事,便发了大火。”
官姑娘眨眨眼睛,欲言又止地呼出一口气来,终于还是急吼吼地问:“什么事?顾兄心悦于你——你们两情相悦这有何错?宋掌门不该如此不讲道理!你可向掌门解释了?”
我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回答,且不说顾庭雪和韩棠被掌门责罚时我并不在场,若是在场,我只怕也不会站出来与那二人一同受罚——
毕竟有婚约的是顾韩二人,哪怕我真对那二人有情,这事要向掌门解释明白都得都得煞费一番苦心,更何况我接近那二人不过为了修为罢了……
官姑娘迷茫地眨眨眼睛,在她看来我对那二位师弟可谓是亲昵至极,眼下回了峰后那二人被责罚至此,却是她万万都想不到的。
“他二人原有婚约,我便一时很难解释清楚,且他二人受罚时……我还在云衡仙君那儿。”我偏过头解释着,官姑娘轻叹了一口气,又喃喃自语道:“那思过崖终年霜雪,寒可刺骨,连只飞鸟都没有,顾兄和韩兄可是要受大苦了……”
我别扭地咬咬牙,官姑娘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转过头看着我兴奋地说:“说到这里——谢兄,云衡仙君给你治好了?”
我刚点点头,她便兴奋地左右瞧着我,口中情不自禁地赞叹道:“真仙人也!谢兄你有所不知——自从外面传出消息说云衡仙君回峰了,这流云峰的门槛都要被世人踏破了!我和师兄几人也坐不住了,怎么都想来见见那仙所以你们此行来便是来找他?”我诧异地抬起眼,又觉得没什么称奇的,若我不是沦落到这一尴尬境地,怎么都要去那仙君面前讨好献媚一番的,哪能像现在这样见了云衡仙君跟老鼠见了猫一般恐惧害怕。
“可不是嘛……不过我和师兄人微言轻,连你们宋掌门的面都见不到,更不要说那仙君了。”官姑娘嘟嘟嘴嗔怪地说,又转过头来盯着我看,“谢兄,那仙君什么模样?长得好看吗?还是老头子的样子——”
我噗嗤一下笑了,没料到这少女第一句话便是要问这个,被官姑娘嗔了一眼,才乖乖地开口:“他大概这么高,不言不语,冷酷的很,长得……”
我这么说着,在脑海中想起刚复明时,那仙君清冷俊俏,目光沉静地放在我身上的模样,不知为何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便开口道:“我没仔细看,倒是个年轻人的模样。”
官姑娘向竹椅上靠了一下,握着拳头轻叹道:“真想见见他啊——”
我捧着腮不讲话,官姑娘又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眼睛机灵地打转着,像是计上心头一般顽皮地笑起来,凑近道:“既然你在云衡仙君那儿待了很久,谢兄,你想个法子,将我引荐一下如何?你们是同门弟子,他还为你治了眼睛,听起来也没你说的那么不通情理嘛。”
我吞吞吐吐地应了一声,装作随意地合了书,“此事,我会想想办法。”
官姑娘笑盈盈地看着我,道:“那就说定了!”
话音刚落,她的目光落在我桌上的几卷书,好奇地问:“谢兄在看什么书?”
这倒提醒了我阿柒那事,我便开口道:“是我一个小奴,不知怎么害上了寒症,一旦发作起来浑身发冷,瞧着可怜的很,我想给他查查可有什么缘由。”
官姑娘噗嗤一声笑了,说:“这不是巧了!今日我们恰好遇到,就让我去给你说的那人看看吧。”
我一愣,又想着官姑娘到底是药王谷的人,于我流云峰没什么牵扯,心底一番思忖后,点点头应了,官姑娘以传音给她师兄说了几句话,便拉着我要去别处逛逛。
到天色渐暗的时候,我二人御剑回了我的住处,喜宝出来迎我,我没瞧见阿柒的影子,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官姑娘惊喜地开口道:“哇!好可爱的猫儿!”
我一回头,正见她从树杈上抱下一团粉玉团子,正是那雪球儿,官姑娘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跟着我往远中走,“谢兄,你怎么还养了只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随便养着玩玩罢了。”我应着,与她在远中海棠树下落座,喜宝手脚麻利地给我二人奉茶,我叫住他,低声问:“阿柒呢?”
喜宝迷惑地挠挠头,道:“回少爷,今天一天都没见着。”
听到这话,我生气地皱紧眉,“他一个不会修炼的凡人,怎么整日在外面闲逛!”
正这么说着时,就听到院门口传来声音,抬眼一眼,竟然是一身狼狈、背着一个竹篓的阿柒,他的目光先落在我身上,又看了一眼我身旁坐着的漂亮少女,好似吃了一惊。
“少爷。”还是阿柒先开口了,将竹篓卸下,呢喃着我的名字,官姑娘好奇地打量着他,又看了一眼他的竹篓,在我发作前,少女声音清脆地开口:“你是去采药了吗?”
她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阿柒的背篓里全是药材,官姑娘抱着猫儿上前,上下打量着,又看向阿柒,“这儿可有不少难寻的药,你去哪儿采的?”
“就在这周围,我没有走远。”阿柒声音低低地回答,目光仍然时不时落在我身上,官姑娘啧啧称奇,道:“你可真是有心了,这灵虉草生在悬崖上,谢兄说你是个凡人,你都不怕死吗?”哽茤恏汶綪莲鎴群|0弎Ⅱ⒌⑵四玖?⑦
阿柒默默地不讲话,官姑娘又好奇地问:“你采药做什么呢?”
“少爷身子不好,我给少爷采。”阿柒应着,官姑娘愣了一下,回头看着我,笑道:“难怪你这么关心这奴仆,还专门去给他查病症,现在看来,你二人可真是主仆情深。”
阿柒一怔,抬起眼看着我,我以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不敢去与阿柒对视,只开口道:“官姑娘,就拜托你给他瞧瞧了。”
官姑娘乐呵呵地应了,对阿柒说:“你跟我来。”
阿柒点点头,像只乖狗儿一样地跟着,喜宝给他准备了一凳子,正好坐在我二人面前,官姑娘叫他拿出手来,阿柒听话地照做,时不时抬起眼看我。
雪球儿不怕生,谁抓住都能揉捏一番,眼下乖乖地卧在官姑娘的膝头一动不动地打着哈欠,我瞧着那猫儿的蓝眼睛,又想起它是阿柒给我捉回来解闷的。
在我注视着雪球的时候,阿柒也默默地注视着我,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我二人便都注意到官姑娘的面色变得复杂,等她收回手时,看着我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我挥了挥手叫阿柒下去。
她又看了一眼院外,道:“情况不好,这少年身骨里全是寒毒,他……他的灵根却是火灵根,谢兄,若能叫他依着法子修炼,以自身灵力对抗寒毒,假以时日便能压制,可若不管不顾,迟早要被反噬致死。”
“他得修炼才能好?”我抬眼问道,官奴姑娘嗯了一声,又说:“若不修炼自身,外力的药物再多也不过苟延残喘,杯水车薪罢了,谢兄,我方才并未探查这少年的灵海,若他适合修炼,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我啧了一声,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便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正要说什么时,腹中忽然一阵不适,叫我痛得蜷缩起来,官姑娘瞧出我神色不对,一怔,问:“怎么了?谢兄?”
我一只手虚虚地盖在腹部,半晌才松开微微咬着的唇,将手递到官奴面前,道:“你先给我瞧瞧脉象吧。”
官姑娘不明所以,却也立即垂着眸给我听诊起来,只一会儿,她便惊悚地松开了手,盯着我不可置信地就要大声说些什么,我立即抬手做出噤声的动作,官姑娘才咬牙将惊呼吞了回去。
“怎么样?”我没有收回手,眼巴巴地问道。
官姑娘盯着我一眨不眨地看着,而后说:“谢兄,你这身骨——分明是受了重伤,心脉都有损伤,你,你怎么伤成这样?这比我们在秘境里时还要严重,还有,你,你……”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腹部,猛地咬住唇,迷茫又不安地看着我。
“是叫那仙君一掌打的。”我闷闷地坦白,官姑娘倒吸了一口冷气,半晌都消化不了这一事实,过了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他,他为什么打你?”
“我唐突了他——此事算我倒霉,”我说,又瞥了一眼周遭,小声道:“我要与你说这孽胎,是我无意中怀了他的、他的灵宠的崽,那仙君便大发雷霆了。”
官姑娘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看,忽然又抬手到我的小腹上虚虚地一碰,福至心灵地说:“你现在可是堕不掉这胎了?”
我只能苦涩地点头,将那仙君告诉我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官姑娘哑然起来,半晌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才坚定地说:“他一定会有办法,谢兄,那云横仙君早已看破红尘,何必要与你一个小辈计较?若——若他真无计可施,你便跟我回药王谷去,我叫师傅给你瞧。”
二阳了5555,大家要注意身体啊
71、云衡君拒绝收徒
没过几日流云峰便开了盛会,云衡仙君是仙门内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一出世,一时间,不论是峰内还是拜访的仙门众弟子皆御剑上峰,到流云宫外,只见琼楼玉殿,朱牌金字,又有数百小弟子穿着淡色云衫,悬流云玉佩,手持彩幢绛节迎接远客。
但见天花飞舞,龙吟凤吹,一派气势磅礴之势,我是宋掌门的大弟子,自然一早便有人前来通知,我又传音给官姑娘师兄妹二人后,收拾一番便也打算赶去峰上。
到殿内时,先听到仙乐铿锵,异香馥郁,殿上坐了约数百余人,个个都是各大门派的长老人物,还有数百余人的侍女仙童,手持宝扇或是八宝环侍左右。
哪怕是我来峰上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阵仗,不由得惊了又惊,要上座时,一小侍女轻瞥了我一眼,嗤嗤地笑了,再细看时,她又婉转回到了侍者中,眉目含情好不喜气。
流云峰本就是天下第一大峰,顾庭雪与韩棠又都不在,首徒之位上便一时只我一人,四下里或艳羡或倾慕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直让我心脏在胸腔内怦怦直跳,有胆大的便上前与我一番恭维攀谈,我便从善如流地一一应了。
想那顾韩二人在峰里时,我谢辞何时得到过这样的礼遇——而今这般千古难寻的盛会,他二人也却也没福气参加,全让我一人出了风头。
正被周遭旁的门派弟子围着攀谈时,门口一声虎啸龙吟般的声音,众人便都知道是今日的座上宾——云衡仙君来了,只见不论是长老还是弟子各各降阶迎去,宋掌门先从殿首下去,流云峰长老与徒弟们便都跟上,我自然立在其中,毕恭毕敬不敢抬头。
这场内大多数人却是从来没见过那仙君,自是都好奇得紧,可自打那仙君徐徐进殿,周遭的空气都像是沉静了下来,无人敢造次,除了几位掌门长老与他攀谈,旁的人便是怎么都不敢抬头偷看。
我正拱着手垂眸时,忽然感到什么东西砸在身上,下意识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小仙童轻灵地坐在那殿中玉梁上,眨巴着眼睛看我,赫然就是那箬兰。
再见周围无人看她,便知晓她是用了什么法术叫自己隐藏了起来,我刚微微张开口,就感到一阵冷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再转过头去,便瞧见叫众人簇拥起来的俊美仙君正微微皱眉望着我,叫我不由得被吓了一跳,连忙垂首将自己藏在人群中。
等宾主礼毕后,那云衡仙君与掌门朝着殿上走去,其余所有人都自觉地分东西而坐,气氛一缓,仙乐又铿锵响起,焚着的玉香也冉冉升起,处处礼乐和鸣,细乐声喧,一派太平气象,清雅风流。
宋掌门气沉丹田地与众人介绍云衡仙君,这会子场内不论是侍女还是弟子、峰里还是的旁的门派的,便都有了瞻仰尊荣的机会,但见那白衣仙君对众长老一一行礼,一言一行皆是倜傥,再启唇开口时,语气清凉地与众人回礼。
“流云峰门徒云衡,今日见过诸位长老,同僚。”那仙君垂首凝望殿下,不卑不亢地开口道。
这话一出,场内人皆内心一片哗然,都感叹这人分明已是当时修仙的第一人,千古难寻的奇才,却不显跋扈,真真是超脱俗世,我正看着那远处的素白身影,耳边便传来官姑娘传音。
“谢兄,你怎么不告诉我云衡仙君是这般、这般模样!”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我一怔,回过神来,朝着座下官奴的位置看去,就见她脸颊微红地望我。
我哽了哽却说不出话来,心道若那云衡仙君原来待旁人是如此态度,那我岂不是真真触了他的逆鳞,他待我何时有过这般和颜悦色?
这场合自是没有我上前与云衡仙君攀谈的机会,我坐在小几前抬起头去望,正见那仙君正与挨个上前拱手拜访的弟子闲聊,这么远看时,便发觉他瞧着竟是十分悠然温和的,虽说不上多么亲切和蔼,可沉吟或闲谈时,皆是款款道来,瞧不出什么悲喜,真是大家做派。
殿内春风溢座,喜气盈阑,正这时,忽然听到青阳派长老抚须拱手道,“世人皆知云衡仙君已是当世大能,既已有如此才能,何不教与这些修真后辈,我仙门自古便有师徒传承羁绊,此事对众修真弟子,对仙君你,也定是一桩机缘!”
这话一出,场内气氛再度热烈起来,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要云衡仙君收徒吗?一时间场内哗然,又见那云衡仙君神情淡然,并无第一时间的拒绝的意思,有心者皆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兴奋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这话一出,流云峰的诸位长老却是脸色一变,道:“云衡仙君是我流云峰的弟子,若收其他门派弟子,只怕不妥——”
众人这才闭上了嘴,有人低声哀叹,这时,却见那俊美无双的仙君望向宋掌门,淡淡启口道:“我云游四海不得机缘,老友缘空曾为我卜过一卦,与这师徒羁绊息息相关。”
大殿陷入一片热切的沉静,宋掌门沉默了一瞬后,抬起眼道:“长老们说的也有道理,云衡君是我流云峰之人,却没有过收其他门派弟子为徒的先例,若真要收徒——”
我早就在掌心里捏了一把汗,云衡君若真要收徒,那顾庭雪和韩棠此刻在闭关,岂不是只有我是最合适的那个?
“说来见笑,我峰内三位掌门弟子,如今却有二人因犯戒被罚面壁,还在便只剩下大徒弟谢辞了。”宋掌门轻叹了一声,道。
一时间,众人灼热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握紧了拳头,难道、难道我真要被云衡仙君收为徒弟了?——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我晕头转向!
那仙君也望着我,周遭的眼神或羡慕或嫉妒,叫我浑身发软,轻飘飘地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反应过来后,赶忙拱手就要行礼,刚张口时,却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冷淡地审判道:“流云峰弟子万千,如此仓促决定只怕不妥。”
我的心一空,吃惊地放下手来,就见几个长老窃窃私语着什么,宋掌门也抚须叹了一口气,道:“也是,辞儿身骨不好,前些日子到秘境中重伤未愈……仙君说的是,流云峰弟子万千,我却只念着我那三个徒儿,是私心了些……”
他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叫停,倒显得我滑稽得像个丑角一般,一时间脸颊一阵惨白一阵发烫,此生倒真没如此在人前丢人过——明明,明明顾庭雪和韩棠已经不在了,为何要如此——
“掌门、仙君——我,我身体已全然好了!”我着急地开口,急急地开了口才意识到唐突,便又垂下头去,心底委屈得厉害,又气又恼地握紧了拳头。
这时,一开始建议的青阳山傅长老忽然开口,“我们都听闻流云峰双壁,顾公子和韩公子被罚面壁,此番着实可惜,不过——”
他话锋一转,又说:“云衡君要收徒,自然是整个仙门的幸事,若真固执于流云峰一门是局促了些,流云峰本就是天下第一门派,弟子皆是当世真才,不若如此,召集天下门派弟子试炼,得胜者便可拜云衡君为师,也叫天下人心服口服,仙君、掌门,如何?”
殿内窃窃私语,宋掌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似在犹豫着什么,我一咬牙,便立即拱手开口道:“弟子谢辞愿意比试,望掌门成全!”
这么说着时,就感到云衡仙君似乎微微皱眉,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我梗着脖子一动不动,直到那殿上的几人又说了几句后,才听到宋掌门开口道:“三年之后流云峰召开试炼大会,得胜者便与云衡仙君结下师徒契约,此言在此,如契如约!”
从殿中出来下峰时,时不时有其他门派的弟子与我攀谈,若说来时我还心情雀跃,此刻却是沉重抑郁,胸腔内如有沉沉巨石深坠着,叫我喘不过气来。
“流云峰的大弟子,原来是这么个美人。”忽然,一道轻佻的声音响起,我一怔,抬起头来,就见一青阳山装束的弟子正调笑着看我,我一咬牙,嘲讽地逼视回去:“原来青阳山就喜欢收些丑鬼!”
那人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又拱手向我道歉,“抱歉,是我失礼了,不过方才在殿上见到谢兄,一见如故,便忍不住一路追来,是我冒犯了,再下宋仁,望谢兄见谅。”
我瞥了他一眼,悻悻地不愿攀谈,径直往前走去,那叫宋仁的人却穷追不舍,“方才我们都以为云衡仙君要收谢兄为徒了,没想到他竟然打断了!”
他说这话正是如针扎在我心口一样,让我浑身气得发抖,立即转过头来看着他,“宋掌门说的对!堂堂正正试炼叫你们看看流云峰的实力,这么做不过堵住旁人的口罢了——”
“流云峰的实力?”那宋仁笑了,忽然凑近我,仔细地望着,又说:“若那顾庭雪和韩棠还在,我们自是不敢说什么,不过谢兄当真——能代表流云峰的门面吗?”
“你!”我气得就要暴怒,宋仁却啧啧眨巴着眼睛,意有所指地暗示:“不过我还以为,那仙君看在谢兄的‘面’上,怎么都会答应。”
正当我准备忍无可忍地御剑离开时,忽然从龙爪槐后面钻出一个小仙童,古灵精怪地一蹦一跳出现,上来就要拉我的手。
宋仁一愣,那小仙童眯着眼瞪他,“你走开!”又看着我,说:“谢公子,你跟我来。”
我心底对她的主子让我当众难堪有气,登时要甩开她的手,宋仁不认得她,见我挣扎便要上来帮忙,却被那小仙童不知在空中虚点了什么,一阵狂风忽然出现,我拿衣袖遮挡,等风散尽时,就见宋仁狼狈地趴在地上,口中满是草屑,瞪大眼睛咳嗽个不停。
我还没反应过来,箬兰拉着我便走,我一时不察叫她拉了好些距离,直到不停唤着她的名字,才叫那人松开手,小仙童回过头来,气鼓鼓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要去参加试炼?”
“我是流云峰的弟子,我——我也想拜师!这有何难解?”我一口气堵在胸口,后退了几步,那箬兰看着我,忽而偏过头去,说:“你不行,云衡君若真要收徒,还不如叫你那个奴仆来拜师。”
我咬着牙,嗤笑了一声,说“我可不会叫他来拜师”,说罢,便甩手要离开,那小童忽然几步挡在我面前,大眼睛直直地望着我说:“仙君这些日子都在找救你命的办法!你这样的身体如何能试炼?”
这话倒是我全然没料到的,回过头去,就见箬兰看着我,咬着唇说:“谢公子,你是流云峰的弟子,仙君如何会置你于不顾……”
“你说真的?”我傻傻地问,这般峰回路转却是叫我万万没想到的,原来、原来那仙君对我竟也是有几分同门情谊!
箬兰嗯了一声,点头,却又盯着我说:“古籍上载的仙药云衡君已列了个单子,本就叫我择日交给你,只是这些药繁杂多样,从未有人用过,谁也不知对身体有何伤害,眼下你堕掉昴月的孩子才是要紧事,待躲过这一劫,能捡回一条命都算你命大了,如何参加试炼——谢辞,你放弃吧!”
现在不收老婆为徒,以后追老婆发疯的时候就很可怜了XDDD
72、小虎崽要没了(进行时)
桂月高悬,凝冻在夜空中,空气晴朗宜人,那月上蟾宫都看得分外清晰。
阿柒抱着雪球儿进院中时,正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少爷坐在石凳上,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凝神思忖着什么,着迷地望着夜空中那一轮冰块似的圆镜。
少爷一截皓腕纤细雪白,白锦云衫叫风一吹,更显得露出的手臂又细又白,像羊脂玉雕的极品白玉。
阿柒垂下眸,某种黑暗的欲望与怒火在心底盘旋,叫他这些日子并不像早些时候那般整日粘着谢辞不放,此刻站在院外踌躇不前,那带着冷香的少爷一袭白衣的样子瞧着像是要羽化登仙一般,让他心底不住地跌宕。
我早注意到那少年抱着猫儿来了,这些日子也不知为什么他别扭的厉害,倒不像从前那般远远见我就要摇尾巴,思忖了片刻,我便换了个语气和和气气地开口道:“阿柒,你过来。”
少年一怔,抬起眼来凝望着我,那模样瞧着傻乎乎的,像是在大脑还没想好时腿倒是先动了起来,三两步到了我面前,乖乖地开口:“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