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一分一秒……是不痛的。

    24

    周绪每在我面前飘一下，我眼眶里的泪水就止不住打转。

    可我还是哭着问他。

    「这次究竟要用什么方式……才能留住你？」

    25

    周绪没有转世的理由，我早就猜到了。

    魂魄漂浮在人间不肯渡忘川，是遗愿未了。

    他死之前最大的遗憾……

    一个是没有尽孝，照顾好伯母。

    但伯母已经离开了，他只能飘到那座墓前，陪她说说话。

    而另一个遗憾，许是当年辜负了我。

    这些天他陪我逛街聊天，跟在我身边随时保护我，事事有回应……

    都像是在弥补从前。

    所以随着遗憾一点点地消失，周绪也会消失。

    他会超度，他会转世。

    可我，突然后悔了。

    我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小纸条，按照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周绪一路跟着我，问我要去哪儿。

    「替你还魂。」

    我强忍着眼角的泪，直视他。

    「周绪，或许你永远不会明白。」

    「我比你想象中，更爱你……更疯狂。」

    26

    周绪的魂魄，其实是我招回来的。

    我不信鬼神，可在他死后第二年除夕夜，我总觉得……他回来了。

    他用了一年，从异国他乡飘回国内。

    后来我去了山顶寺庙，四处寻找灵媒术士。

    我用尽了招魂的方法，日日夜夜诚心祈祷。

    这才终于在那晚……看见了他。

    见到他飘在墙角，笑着对孩子自言自语的时候。

    我晃着摇篮的手，都在抖。

    没人能理解我的心情。

    通灵者叮嘱我要配合他的遗愿，帮他超度。

    所以我骗他，孩子不是他的。

    我骗他我已经快结婚了，我很幸福。

    「其实那都是假的。」

    我爬着一步步阶梯，哽咽道：「我以为自己能做到两年前那样，笑着放你走、让你走正确的路。」

    「可直到你身体开始变透明，出现伤口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做不到……」

    「我很自私，做不到再次放手啊，周绪。」

    失而复得……又怎么甘心得而失之？

    27

    周绪无声地抿紧唇，想拉住我却再次扑空。

    明明近在眼前，却不能触碰彼此。

    「小妍，对不起。」

    他陪我爬着这山城阶梯，嗓音有些沙哑：

    「当年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和真心，是我没有信守承诺……」

    「我不怪你。」

    我知道他想阻止什么，所以抢先对他说：

    「人生的维度不仅有长度，还有宽度厚度……没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