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内悬挂的玉璧叮咚相撞,在穹顶织出一张晃动的光网。
冉求的后背死死抵住椅背,瞳孔里倒映着疯狂流转的天地:群山如被孩童踢翻的积木般七零八落,莽林化作泼洒的墨点,而那道横亘天际的云障正被蜈蚣额前的独角剖开,裂帛声震得人牙根发酸。
当最后一缕棉絮般的碎云掠过舷窗,整个世界突然浸入金色溶液。
冉求的睫毛上跳动着细碎光斑,他看见飞天蜈千足舒展如古琴弦振。
下方云海翻涌似新弹的棉胎,而更高处——少年突然屏住呼吸。
在蜈蚣蜿蜒躯干刺破的天穹裂口里,竟有琉璃色的星子明明灭灭,那些本该在夜幕出现的星辰,此刻正随着渡船周身流转的五行灵气闪烁,恍若神女随手抛撒的水晶棋子。
“原来云上的太阳...”冉求呢喃着挣开母亲的手臂,举起手掌,看着穿透指缝的金光里游动着虹彩蜃气,“是凉的。”
不多时,飞天蜈的千足忽然收拢如折伞,虫躯微微倾侧转入滑翔。
云絮擦着琉璃舷窗流过,在窗格上凝成细密的水珠。
厚重的云层渐渐消失,露出青翠的大地。
下方层叠的梯田正泛着新秧的浅青,二十三条灌溉渠闪着碎银光——这是雀鸣村独有的棋盘纹,他看见自家茅屋顶上的晒架还摊着半匾菌子。
蜈蚣关节处的符文渐次熄灭,只剩尾节还亮着三两点金芒。
渡船开始缓降,冉求脑中又响起那道温和的声音:“雀鸣渡到了,请前往雀鸣村,垄叠村,穗垂村,盐凿村以及蒲曳村的乘客下船。”
飞天蜈缓缓停在雀鸣渡口旁的山间,虫躯如抽丝般卸去冲劲。
冉父清点了一下随身布包里的干粮,摸了摸藏在怀中的字据,颠了下手上的渡船玉碟,发现自己十岁的儿子有些呆滞。
“走啦。”
冉父粗糙的手掌按上儿子肩头,“你娘说要烙葱花饼呢。”
离船的人群惊飞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