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过疲惫,沈以宁这一觉竟睡到了晚上。
这时雨也停了,月亮穿梭在灰白参差的云雾间,时而露出半边,时而隐于低垂的厚云之后。
勉强收拾好了屋子,沈以宁实在难以忍受周身的酸臭味,提了水桶就去水井边打水。
一边撸袖子一边吐槽原主怎么这么不爱干净,头发都腻腻地黏在一起了,这副又脏又臭的样子也难怪会遭万人嫌。
打好水一回头,只见一名清瘦的男人正对着自己,一动不动。
男人背着月光而立,沈以宁看不清他的脸。
只有烈烈的风吹着他的衣角摆动,带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周身散出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
男人没回答,朝前走了两步。
沈以宁下意识地收紧了提木桶的手,随时准备反击,但步步紧逼的压迫仍让她心跳如鼓。
只见男人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无法稳定身形,首挺挺地倒下去了。
沈以宁一愣,迟疑了半分还是上前将他的身体翻过查看了起来。
他长得很俊朗,鼻梁高挺笔首,五官轮廓分明而清晰,一副胡人相。
贴合的黑衣领口略微敞开,露出小麦色的皮肤,耳上挂着一个绿松石坠子。
不过他伤得很重,脖子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不过致命的伤还是下腹部的一条长长的刀口,汩汩朝外冒着血。
沈以宁可不敢随便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万一惹来杀身之祸,她无依无靠的,怎么担得起。
此时,一枚在月光下散着金色光晕的物件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龟甲?
沈以宁心中一惊。
她曾在书中看过,只有达官显贵才将龟甲一类挂在腰间。
银龟尚且不凡,更何况这人腰间挂的还是金龟,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看来只能搏一把了。
沈以宁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