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辞退与白发
人事部的空调冷得像停尸房。
林小姐,考虑到你近期...呃...精神状态,公司决定提前终止劳动合同。
推过来的信封薄得能透光。我数了数,连赔偿金都克扣了三分之一。李主管的嘴唇还在蠕动,大概在背诵劳动法条款,可我耳朵里只剩下母亲监护仪的长鸣声——半小时前护工发微信说妈妈又病危了。
能不能...等我从医院回来再签
现在签可以多领半个月工资。李主管把钢笔转了个头,笔尖上的反光刺得我眼睛生疼,对了,门禁卡记得交还。
我抓起钢笔划烂了签名栏。冲出写字楼时暴雨刚停,积水倒映着我扭曲的身影。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屏幕亮起市第三医院的来电显示,我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林女士,请节哀...
后面的话被尖锐的耳鸣吞没。我蹲在马路牙子上干呕,雨水混合着粉底液在辞职信上晕开,像极了妈妈最后那口血痰的颜色。
灵堂的香火熏得我眼泪直流。大姨边嗑瓜子边抱怨骨灰盒太贵,二舅打着哈欠说墓地风水不好。我盯着遗像里妈妈的笑脸,突然发现她眼角有颗和我一模一样的泪痣。
小雨啊,大姨的红指甲掐进我胳膊,你妈治病的钱...
医保报销后还欠十六万八。我盯着她新做的水晶甲,大姨要是手头紧,可以把美甲店的会员卡退了。
亲戚们的表情瞬间冻住。小表妹偷偷拽我袖子:姐,你头发...
浴室镜子里是个陌生的白发魔女。我揪着额前那绺雪白的头发用力一拽——头皮火辣辣地疼,可手里的断发白得刺眼,像一截用旧的医用绷带。
哎呀怎么搞的!大姨的尖叫从客厅传来,这死丫头把孝服扔洗衣机里和我的真丝衬衫一起洗!
我攥着白发笑出了眼泪。三个月前妈妈确诊肺癌时,这群人还围着我说有困难找亲戚;三个月后我顶着这头白发站在他们面前,倒像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灵堂的灯泡突然炸了。在黑暗降临前的刹那,我看见妈妈遗像前的香灰组成了一个诡异的笑脸——就像昨天在张富贵实业有限公司面试时,那个肥胖男人盯着我白发露出的表情。
保温杯里的安神茶早就凉了。我摩挲着杯底刻的生日快乐,这是妈妈去年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窗外的月光照在玉坠上,里头有根妈妈的头发,黑得像是用尽余生所有的黑夜纺成的线。
三个月后,当张富贵把矿泉水往我头上淋时,我摸了摸新长出的黑发——它们硬得像复仇女神的弓箭。
第二章
深渊公司
张富贵实业的入职培训单像张卖身契。
自愿放弃年假、自愿接受24小时工作联络、自愿配合公司一切安排......人事部的小姐姐笑得像催债公司的,林小姐,我们张总特别看重您呢。
我盯着合同末尾那行蚂蚁大的小字:乙方确认精神状况正常,突然想起上周精神病院给我大姨打电话说床位打折的事。钢笔在纸上悬了半天,最后签下去的时候,墨水晕开成一朵黑色郁金香——妈妈生前最喜欢的花。
办公区比传销窝点还热闹。红底黄字的今天不加班,明天就下岗横幅下,整齐码着三十台闪着红点的监控摄像头。我的工位夹在厕所和垃圾桶中间,电脑屏保是张富贵油光满面的艺术照。
公司WiFi密码是张总万岁。隔壁工位的王姐递来一包纸巾,擦擦椅子,上个月坐这儿的小李刚被开除,哭着用马克笔在椅子上画了好多诅咒符。
我低头一看,椅背上用荧光笔写着张富贵生儿子没X眼,在紫外线灯下幽幽发着绿光。
第一次加班到凌晨两点时,我发现了公司的秘密。
张富贵突然带着一身酒气闯进办公室,金项链在肥肉里晃荡:那个谁!把Q3的账本给我调出来!他喷着唾沫星子砸过来一个U盘,按这个模板重做,要能过税务局的审查!
U盘里是两套完全不同的财务报表。我正发愣,屏幕突然跳出邮件提醒——白发X子:明早前做完,否则滚蛋。发件人显示你爹张富贵。
打印机吞吐着带油墨味的纸张时,我摸到后脑勺有根头发变硬了。拔下来对着灯光一看,发根处竟冒出一点黑,像雪地里踩出的煤渣脚印。
第二天晨会上,张富贵把矿泉水浇在我刚洗的白发上:公司给你饭吃,你还敢要工资我攥着保温杯的手直发抖,忽然听见咔嗒一声——妈妈给我的玉坠裂了道缝。
对了。张富贵突然凑近,烟臭味喷在我脸上,你上家公司的李主管,是我表弟。
我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监控摄像头的红灯闪了闪,像极了妈妈临终时的心电监护仪。
深夜十一点,整层楼只剩我的键盘在响。做假账的Excel表里,突然跳出来个隐藏工作表——2018-2022员工意外伤亡清单。名单最后赫然是陈岩律师的名字,备注栏写着处理费:右腿。
屏保上的张富贵好像眨了眨眼。我吓得打翻保温杯,茶水浸湿了键盘。
茶水在桌面上漫延,勾勒出妈妈常说的那句话:小雨,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我摸了摸新生出的那根黑发,它不知何时已经长到三厘米长,硬得像根钢丝。窗外月光照进来,工牌上的照片里,我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第三章
死亡账本
凌晨三点的办公室,打印机吐出一张A4纸。
我盯着纸上那个暗红指印,后颈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这特么根本不是打印机故障——纸上的血指纹和我玉坠裂缝里渗出的血渍一模一样。
还没走
保洁阿姨的拖把撞上我的工位。她瞟了眼我屏幕上的死亡名单,突然压低声音:上个月财务部小刘也见过这东西,第二天就出车祸了。她指了指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这些玩意儿半夜会转方向。
我攥着那张血纸躲进女厕所。隔间门板上阴暗处最新的一条写着张富贵吃X。手机闪光灯下,血指纹边缘浮现出一串数字:1703。
1703...我摩挲着突然剧痛的玉坠,突然想起妈妈临终前的呓语,...保险箱...1703...
马桶冲水声吓得我差点把纸吞下去。从门缝看见保洁阿姨正在洗手台前摆弄什么东西——她摘下了假发套,秃头上布满蜈蚣似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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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全公司都在传保洁辞职的消息。我趁午休溜进后勤部,在储物柜1703号里找到本黑色账本。封皮用血写着白发X子专属,锁孔里还卡着半片指甲。
账本第一页就让我胃里翻腾:2019年3月8日,支出20万,备注处理怀孕质检员。翻到最新那页,赫然看见自己的名字——林小雨,预计支出:15万(含丧葬费)。
找什么呢
张富贵的声音像毒蛇爬过后背。我转身时账本掉在地上,正好摊开在陈岩律师那页。照片上的年轻男人戴着律师徽章,右腿位置被烟头烫了个洞。
认识张富贵的金项链勒进肥肉里,这瘸子当年也想查账,现在只能爬着上法庭了。他突然伸手拽了拽我白发,你头发怎么变黑了
我厌恶之情生成的瞬间,他突然触电般缩回手。我趁机把账本塞进裙腰——最近瘦了太多,裙子里能藏下一本百科全书。
下周税务稽查。张富贵揉着被灼伤的手指,你负责接待,要是敢乱说话...他做了个抹脖子动作,脖子上的金佛吊坠却突然断裂。
当晚我躲在廉价旅馆里翻账本。在特殊支出栏发现妈妈的照片!备注写着:肿瘤科李主任,封口费30万。
玉坠突然炸裂,里面的黑发飘出来,蛇一样缠住账本。当发丝碰到林小雨那页时,整页纸突然燃烧起来,灰烬组成了个地址:临江路17号,陈岩律师事务所。
我拔下那根完全变黑的头发,发现它硬得能捅开旅馆门锁。镜子里,我头顶的黑发已经连成闪电形状,像是有人在用我的头皮发送摩斯密码。
窗外闪过一道车灯,我下意识蹲下。
第四章
律师游戏
临江路17号的门牌歪得像个冷笑。
我按了十几次门铃,直到隔壁足疗店的大妈探出头:找那个瘸腿律师他每周三下午去残联开会。她突然压低声音,上个月有人来砸过他招牌。
玻璃门映出我诡异的新发型——左半边黑得像墨,右半边白得像雪。我摸出那根能撬锁的黑发,突然发现门把手上刻着行小字:证据请投递至消防栓。
消防栓里塞满卫生巾。粉色的、蓝色的、印着卡通图案的,每片都用血写着数字。最上面那片贴着便签:林小姐,请用您的特殊方式记录。
身后突然响起拐杖声。回头看见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夕阳里,右腿裤管空荡荡地晃着。他推眼镜的动作让我想起妈妈的主治医师。
陈岩律师我嗓子发紧,我是张富贵公司的...
我知道。他掏出钥匙,金属拐杖在台阶上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你头发比照片上黑多了。
事务所里堆满案卷,墙上挂着的律师执照被砍成两半。陈岩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用断腿的截面轻易撬开瓶盖。
2019年我给质检员家属做代理。他喉结滚动,张富贵派人来谈判,金项链卡在我刹车线里。他忽然掀开假肢,金属关节上刻着正义迟到四个字。
我掏出那片燃烧过的账本残页。
你母亲...他声音突然放轻,是我接的第一个医疗纠纷案委托人。
窗外雷声炸响。陈岩从证物柜取出个密封袋,里面是妈妈临终前按手印的诉状,血迹组成了1703的数字。
张富贵买通了肿瘤科。陈岩的拐杖戳在地上咚咚响,你母亲不是病死的,是输错了化疗药。
我撞翻了啤酒罐,泡沫漫过妈妈的照片。
陈岩的呼吸喷在我耳后,下次月经期,用卫生巾沾血写下证据。
我浑身发抖:为什么是卫...
因为搜查时他们嫌脏。他递来一包未开封的卫生巾,张富贵办公室有暗格,密码是你母亲死亡时间。
暴雨砸在玻璃上。陈岩突然撩起我后颈的头发:黑发已经蔓延到颈椎了,等它长满全身...他的拇指按在我第七节脊椎上,...你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第五章
反转陷阱
人事部的升职通知单散发着香水味,我盯着纸上董事长助理几个烫金字,差点笑出声。
张总特别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人事经理递来套新工牌,照片上的我白发里掺着黑丝,像撒了黑芝麻的糯米团,今晚七点,帝豪酒店VIP包厢。
我把工牌挂脖子上时,金属链反光晃了我的眼——背面不知被谁刻了行小字:别喝金色香槟。
帝豪酒店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张富贵裹着身紧到爆扣的西装,金项链换成了白玉观音,正用牙签剔着海参里的沙粒。
小林啊,他推来杯冒着泡的金色香槟,听说你最近常去临江路
我假装整理头发,摸到耳后新生的黑发硬得像铁丝。酒杯相碰时,我故意打翻自己的杯子:哎呀,我赔您一杯!
张富贵脸色变了变。他起身时,我瞥见他手机屏幕亮着陈岩拄拐杖进酒店后门的监控画面。
去催下菜。他对服务员使了个眼色,转头给我倒了杯橙汁,你们年轻人就爱喝这个。
橙汁里有股苦杏仁味。我假装喝了一口,趁他接电话时把饮料倒进盆栽。那株发财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巴了。
听说你妈妈以前在药厂上班张富贵突然凑近,她没告诉你...那批问题疫苗的事吧
我指甲掐进掌心。妈妈临终前确实说过疫苗两个字,当时还以为是谵妄。
张总,我指着窗外,那是不是税务局的车
他肥胖的身躯灵活地弹起来。我趁机调换酒杯,顺便往他碟子里撒了把从陈岩那拿的泻药粉。
小林,你头发...张富贵突然指着我惊呼。镜子里,我左侧黑发像活物般蔓延,组成个清晰的箭头形状,直指他公文包。
他灌下半杯香槟后开始冒汗。你...你在酒里...他捂着肚子冲向厕所,公文包啪嗒掉在地上。
密码锁显示1703。打开瞬间,里面飘出张泛黄的儿童疫苗接种卡——登记人赫然是我的名字,批号栏被血指印盖住。
2010年那批疫苗,陈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张富贵是经销商。他的金属拐杖尖戳着一份质检报告,妈妈签名旁边有个鲜红的拒字。
张富贵提着裤子冲回来时,我们正用他手机播放录音:...死老太婆敢举报疫苗,就让她女儿也尝尝...
精彩吗我晃了晃连着蓝牙的录音笔,刚同步到税务局邮箱。黑发不知何时已缠住他手腕,像副活体手铐。
警笛声由远及近。张富贵突然狞笑着按下手机:你以为我只准备了香槟整层楼的消防喷淋突然启动,水雾中他的公文包开始冒烟——那些疫苗资料正在溶解!
陈岩的拐杖突然变形展开,变成把伞护住资料。我抓起餐刀割下一缕黑发,发丝遇水膨胀成细密的滤网,兜住了每一滴落下的墨水。
忘了告诉你,我甩了甩半黑半白的头发,我妈是材料学博士。
张富贵被警察拖走时,白玉观音终于完全碎裂。我捡起一块碎片,里面封着张微型存储卡——这大概就是妈妈用命换来的疫苗吧。
第六章
黑发暴走
张富贵被带走时,警车刚拐过街角,公司保安就围了上来。
林小姐,保安队长捏着对讲机,指节发白,张总说您忘拿东西了。他身后的面包车哗啦拉开,里面堆着我工位上的全部物品——连用过的纸巾都贴心地装好了。
我抱起纸箱时,一片卫生巾从缝隙飘出来。保安们突然集体后退两步,好像那是什么生化武器。
张总还说,保安队长喉结滚动,您母亲留了东西在2406号保险箱。
我后颈的黑发突然暴长三寸。陈岩的拐杖重重杵地:别去,是陷阱!但我的腿已经自己动了起来——2406这个数字像钩子般扎在脑子里。
深夜的公司大楼像个钢铁怪兽。我刷离职员工卡时,闸机发出刺耳的无效卡警报,但黑发突然钻进化验卡槽,所有门禁应声而开。
2406号保险箱在财务室最里间。输入妈妈忌日后,箱门弹开的瞬间,整层楼的应急灯突然亮起。保险箱里只有一支疫苗试剂,标签上印着我的名字和批号:复仇者。
那是你母亲改良的配方。陈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拖着断腿竟比我乘电梯还快,能逆转问题疫苗的...
玻璃爆裂声打断了他。十几个保安破窗而入,电棍噼啪作响。队长狞笑着按下某个开关,我和陈岩脚下的地板突然变成铁丝网——下方是公司自建的垃圾处理池,味道呛得人流泪。
张总说处理垃圾要分类。保安队长举起疫苗试剂,你是可回收还是有害垃圾
陈岩的金属拐杖突然变形,弹出抓钩扣住横梁。我纸箱里的物品雨点般落下,那些卫生巾碰到垃圾处理池竟嘶嘶作响,浮现出血字证据。
抓住他们!
保安扑来的瞬间,我的白发突然全部变黑,像活物般暴长。发丝缠住电棍时迸出蓝色火花,有个保安惨叫一声。
陈岩趁机甩出拐杖末端的钢索,我们像人猿泰山般荡到安全通道。身后传来重物落水声——保安队长自己踩空掉进了垃圾处理池,那支疫苗却诡异地悬浮在池中央,玻璃管毫发无损。
你母亲...不是普通研究员。陈岩喘着粗气指向疫苗,管壁上浮现出分子结构图,她把证据编进了DNA序列...
整栋大楼突然停电。在绝对黑暗里,我的黑发发出幽蓝荧光,组成个三维立体箭头,直指董事长办公室。
破门而入时,张富贵的真皮座椅缓缓转过来——上面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手里把玩着白玉观音的头部。
林小雨,她推了推眼镜,我是你母亲的同事。办公桌上摊开的实验日志显示,妈妈竟是复仇者疫苗的首席研发员。
窗外警笛声大作。女人突然摘掉假发,露出和妈妈一样的泪痣:这支疫苗本该救十万个孩子,却被张富贵...她喉咙里突然发出机械音,...改造成了基因武器。
我这才发现她的皮肤下有金属光泽。陈岩的拐杖尖突然射出红光,扫描显示她全身65%是义体——包括那颗泪痣。
你母亲用自己试验疫苗,机械女声继续道,副作用就是...遗传性白发。她按下遥控器,全公司显示器同时亮起,播放着妈妈临终前的监控——她根本不是死于医疗事故!
我的黑发突然全部竖起,像接受信号的天线。后颈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一块芯片带着血落在地上,上面刻着批号1703。
机械女捡起芯片:现在,要完成你母亲的复仇吗她背后升起整面墙的疫苗冷藏柜,十万支复仇者在蓝光中闪烁。
陈岩突然挡在我面前:别碰那些!你头发...
镜子里,我的黑发正以每秒一厘米的速度褪回白色。
第七章
终局绽放
疫苗冷藏柜的蓝光里,我的黑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你母亲把逆转程序藏在你的基因里。机械女的手指划过我褪色的发梢,金属指甲泛起数据流的幽光,当正义得到伸张,变异就会自动终止。
陈岩的拐杖突然发出警报声。监控屏幕显示,张富贵居然从警车后备箱爬了出来。
他体内植入了定位芯片。机械女调出张富贵的体检报告,X光片显示他心脏旁边有个微型装置,和十万支疫苗远程连接。
我突然抓起办公桌上的金属书签,在指间快速翻转——书签边缘反射的光斑在墙上划出复杂的DNA螺旋图案。机械女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她的金属掌心冰凉。
别紧张,她眼中闪过一串二进制代码,你母亲最讨厌见血。
窗外传来撞车声。张富贵浑身是血地冲进大楼,手里举着个红色按钮:都别动!否则我引爆所有疫苗!
陈岩的金属拐杖突然分解重组,变成把狙击枪。但子弹穿过张富贵的身体,只打出个全息投影——真正的他正躲在三公里外的疗养院。
游戏结束。张富贵的投影咧嘴一笑,只要我按下...
机械女突然播放了一段录音。是妈妈的声音:...疫苗早就被替换成生理盐水,真正的罪证藏在...录音突然变成刺耳忙音。
张富贵脸色剧变。他疯狂按动按钮,但什么也没发生。机械女摘下金丝眼镜:惊喜吗你卖出去的十万支疫苗,其实是维生素注射液。
全城所有电子屏同时亮起,播放着张富贵篡改质检报告的完整证据链。我的白发在风中飞舞,发梢开始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不可能!张富贵投影的双手掐住自己脖子,我明明亲眼看着那老太婆...
你看着她喝下的是这个。机械女从胸前的暗格取出支蓝色试剂,纳米机器人,专门修复被疫苗损伤的DNA。她转向我,包括你头发里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陈岩突然指向我的发梢:快看!
镜子里,我的白发正在月光下闪烁,每根发丝都变成半透明的晶体状,里面流动着妈妈实验室的数据代码。而张富贵的投影开始扭曲,他背后的疗养院监控显示,警察已经破门而入。
最后一课。机械女的身体开始解体,复仇最好的方式,是让罪恶暴露在阳光下。她的金属手指轻轻拂过我的白发,那些晶体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是妈妈抱着童年的我,在实验室里跳舞的画面。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办公室时,我的头发已经完全恢复成黑色。陈岩弯腰捡起地上残留的机械泪痣,里面掉出张微型记忆卡。我们把它插入电脑,屏幕上出现妈妈温暖的笑容:小雨,妈妈把春天藏在你头发里了。
三个月后,我站在妈妈墓前,放上一束蓝色勿忘我。陈岩的拐杖上系着条白丝带——那是从我头上剪下的最后一缕白发,现在成了他胜诉案件的幸运物。
对了。他递给我个烫金信封,张富贵案的开庭通知。
我拆开信封,一片黑发轻轻飘落——是我新生出的第一根黑发,不知何时被他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