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梦漫天 本章:第一章

    第一章

    我叫苏清瑶,在碧波镇的这家食品加工企业干了快五年了。这活儿虽说不算太累,但责任重大,毕竟全镇大部分食材都从这儿进出,要是出了岔子,那可不得了。

    最近,公司闹得人心惶惶的,食材质量问题频发,吴经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天天盯着我们。这不,他又把我叫过去,拍着桌子说:清瑶,冷库那块就靠你了,要是再出问题,我可饶不了你!我点头应承着,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出问题的根源,不能让吴经理抓住我的把柄,更不能让镇上的百姓吃上坏东西。

    我仔细检查冷库的每一个角落,从温度设置到食材摆放,一丝不苟。同事们都说我太认真,可我知道,这关系到全镇人的健康,容不得半点马虎。我每天早早来到冷库,检查设备,核对食材清单,忙得脚不沾地。虽然累,但心里踏实。

    清瑶,你又在那儿忙活呢陈浩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是我同事,也是好朋友,平时总爱跟我开玩笑。没办法,吴经理盯得紧,我得小心点。我苦笑着回答。行了,你啊,就是太认真。走,中午请你吃好的。陈浩拉着我往外走,我却摇了摇头:不行,我得再检查一遍,放心不下。陈浩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了。

    我知道,这事儿不能马虎,我必须找出问题的根源,不然心里这石头永远落不下来。我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冷库,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可每次都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任务,让我去检查一批新到的食材,这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清瑶,这批食材很重要,你一定要仔细检查。吴经理在电话里叮嘱我,要是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我点点头,挂了电话,心里却有些不安。吴经理平时很少这么认真,这次怎么这么紧张

    我穿上厚外套,戴上手套,走进冷库。冷库的温度总是很低,我裹紧了外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刚进去没几步,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冷库的温度比平时低了不少,冷气直往脖子里钻。我赶紧查看温度设置,发现有人动过手脚,温度被调到了零下二十度。我心里一惊,这温度要是持续太久,食材肯定得冻坏。

    我正准备调整温度,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回头一看,冷库的门已经紧紧关上了。我赶紧跑过去,用力拍打着门,大声呼救:有人吗快开门!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被困在了里面。

    我试着用力拉开门,可门像是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我大声喊着陈浩的名字,希望他能听到,可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的回声在空旷的冷库里回荡。我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我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很熟悉,是刘洋的。他不仅没有帮我开门,还在外面对着监控镜头摆出耶的手势,像是在庆祝什么。我咬紧牙关,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脱困的方法,不能就这么被困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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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骨的寒意如毒蛇般缠绕着我,黑暗笼罩下的冷库宛如一只巨兽,将我吞噬其中。仅存的冷库灯散着微弱昏黄的光,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我发疯似的拍打着紧闭的库门,声嘶力竭地呼救,然而回应我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在空旷冷寂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清瑶,别白费力气了,这门打不开的。刘洋那带着嘲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字字如针,扎进我的心里。我咬着牙,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绝不能坐以待毙。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努力让狂跳的心平静下来。现在可不是慌乱的时候,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找到生路。我打开手电筒,光束划破黑暗,努力回忆着冷库的布局。墙壁上交错着电线和管道,一切看似平常,却找不到任何能帮我脱困的线索。我使出全身力气拉门,可门却纹丝不动,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牢牢锁住。再次呼救无果后,一股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身体也因寒冷和恐惧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刘洋!你究竟想干什么我愤怒地朝着门外大喊,换来的却是一片死寂。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浮现:这一切或许是刘洋故意为之,而吴经理很可能也参与其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必须尽快找到出去的办法,否则等待我的只有死亡。

    我开始在冷库内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渴望能发现开门的机关或是其他逃生工具。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我发现冷库内侧的墙壁有些松动,似乎可以撬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下又一下,终于将墙壁撬开,露出一个小小的通风口。我满心欢喜地对着通风口大声呼救,可声音在狭小的通道里迅速消散,外面根本听不到我的求救声。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通风口内侧的一个小按钮映入眼帘,上面赫然写着紧急开门。我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满心期待门能打开,可现实却给了我重重一击——门依旧紧闭。我急得直跺脚,心里不停地祈祷奇迹能够发生。

    清瑶,你别怪我,这是吴经理的命令。刘洋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似乎多了一丝犹豫。吴经理我皱起眉头,直觉告诉我,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寒意再次席卷而来,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这冰冷的牢笼中找到一线生机……

    通风口处的按钮在我指尖下凹陷又回弹,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在嘲笑我的徒劳。门外的寂静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困在这寒冷的牢笼中。我瘫坐在地,冻僵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呼出的白气在手电筒的光束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为什么......为什么没用我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荡的冷库中显得格外虚弱。突然,手电筒的光线开始闪烁,电量即将耗尽的警告让我的心猛地一沉。黑暗如同潮水般,正一点一点吞噬着这最后的光明。

    我强迫自己站起身,扶着墙壁,开始在脑海中梳理目前的状况。刘洋提到吴经理,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我在公司一直兢兢业业,从未与任何人结怨,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对我下此毒手难道是因为上周我无意中听到的那场谈话

    那是一个平常的下午,我去吴经理办公室送文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我本想等他们谈完再进去,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那个林清瑶,最近太爱管闲事了,必须想办法让她闭嘴。虽然声音模糊,但我还是听出了吴经理的声音。当时我并未在意,只当是工作上的误会,没想到现在却陷入了如此绝境。

    手电筒的光线彻底熄灭,黑暗瞬间将我吞没。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我的喉咙。我摸索着墙壁,试图回到通风口处,再次尝试那个按钮。就在这时,我摸到了一个凸起的纹路,顺着纹路摸索,发现这是一个隐藏的凹槽,形状像是一个数字3。

    这会不会是打开门的关键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冷库内的温度持续下降,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但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我继续寻找线索。在通风口周围的墙壁上,我又陆续发现了刻着1和2的凹槽,却始终找不到4。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体力和体温都在快速流失。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手电筒突然闪烁了几下,短暂的光明中,我看到天花板上悬挂着一个吊钩,吊钩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我环顾四周,发现角落里有一个废弃的梯子,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勉强还能支撑我的重量。

    我拖着僵硬的身体,将梯子搬到吊钩下方。每上一级台阶,梯子都会发出吱呀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当我终于爬到顶端,伸手抓住吊钩上的物体时,手电筒彻底熄灭了。我紧紧攥着手中的东西,摸索着爬下梯子,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清这是一张泛黄的图纸。

    图纸上画着冷库的结构图,标注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数字。在图纸的角落,有一行小字:唯有集齐四象,方能开启生路。结合之前发现的凹槽,我推测这四个数字应该对应着墙壁上的凹槽,按照顺序按下,或许就能打开库门。

    我强打精神,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刻有1的凹槽,将手指按了进去。紧接着是2和3,当我准备寻找4时,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它的位置。寒意如同潮水般涌来,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意识也逐渐模糊。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我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突然,我想起图纸上的一个细节:在通风口的对面,有一个看似普通的货架。我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将货架上的货物全部推倒,在货架背面,终于找到了刻有4的凹槽。

    我按照顺序按下四个凹槽,心跳几乎要从胸腔中蹦出来。然而,库门依旧纹丝不动。就在我绝望之际,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墙壁上的管道开始发出刺耳的声响。一个机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密码正确,请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大声问道,声音在颤抖。

    你认为人性本善还是本恶机械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在这生死关头,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哲学问题我想起刘洋那嘲讽的眼神,吴经理那阴沉的面容,他们的所作所为,难道是人性恶的体现可在寻找生路的过程中,我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坚韧和求生的渴望,这难道不是人性善的一面

    人性......是复杂的。我缓缓说道,善恶并存,一念之间。但我始终相信,善意最终会战胜恶意。

    沉默了片刻,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回答正确。

    随着一声巨响,库门缓缓打开。刺眼的光线让我睁不开眼,我扶着门框,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我顺着走廊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我警惕地躲在墙角,看到刘洋和吴经理正朝着我这边走来。

    她肯定已经死在里面了。吴经理冷笑道。

    万一她没死怎么办刘洋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就再想办法解决她。她知道的太多了。

    我握紧拳头,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他们想要置我于死地,究竟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

    我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看到他们走进了一间办公室。透过门缝,我看到吴经理打开一个保险柜,里面装满了文件和现金。我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就在这时,吴经理突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杀意......

    你竟然还活着。吴经理的声音冰冷如霜,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送你上路。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我。

    我后退一步,心中飞快地思考着对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名警察冲了进来,将吴经理和刘洋团团围住。

    吴明,你涉嫌经济犯罪,现在正式逮捕你。为首的警察出示了逮捕令。

    原来,警方早已盯上了吴经理的犯罪行为,一直在暗中调查。而我被困冷库,反而成为了关键的突破口。在我失踪后,同事小张觉得事情蹊跷,便报了警。警方通过调查,发现了吴经理和刘洋的可疑之处……

    警察的脚步声与吴经理愤怒的咒骂声在狭小的办公室里交织,我倚着墙滑坐在地,指尖还残留着冷库墙壁的冰冷。吴经理被铐上手铐时,他恶狠狠回望的眼神如淬毒的箭,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目光里藏着的恨意,似乎暗示着这场危机远未结束。

    林小姐,能配合我们做个笔录吗年轻警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见他制服上的警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恍惚间竟与冷库中那些冰冷的金属按钮重叠。我点点头,挣扎着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警局的询问室里,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我捧着温热的茶水,看着袅袅热气在眼前升腾,那些在冷库中挣扎求生的画面又开始在脑海中翻涌。警员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我努力理清思绪,将从被困到脱险的经过娓娓道来,唯独隐瞒了那个关于人性善恶的问题——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道机械提问背后藏着更深的秘密,不适合现在说出口。

    笔录结束已是深夜。走出警局,寒风吹得人一个激灵。我裹紧外套,漫无目的地走在空荡的街道上。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被路边的灌木割裂成碎片,仿佛我破碎不堪的生活。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同事小张发来的消息:清瑶,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公司都传开了,说吴经理挪用公款,还牵扯出好多违法的事……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心中泛起阵阵寒意。原来吴经理急于让我闭嘴,是怕我发现他账本上的漏洞——那天我送文件时,无意中瞥见他电脑屏幕上异常的资金流水。当时我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数字背后恐怕藏着见不得人的交易。可让我想不通的是,冷库中的四象密码和那个哲学问题,又与吴经理的犯罪有什么关联难道这个冷库曾经被用作某种特殊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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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陌生来电。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林小姐,别来无恙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带着刻意的模糊处理,奉劝你别对警方说太多不该说的话。有些真相,知道得太清楚可没好处。

    我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冰凉,刚想质问对方是谁,电话已经挂断。街边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诡异的色块,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只是卷入了一场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吴经理或许只是个棋子,背后还有更庞大的势力在操控一切。

    回到家,我瘫倒在沙发上,身体的疲惫与精神的紧绷让我几近崩溃。可刚闭上眼,冷库中的黑暗又将我笼罩——那些刻着数字的凹槽、泛黄的图纸、机械的提问,如同一张张拼图,在脑海中反复重组。我猛地坐起身,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公司与冷库的关联。

    资料显示,这间冷库早在十年前就归属于公司,但近几年的使用记录却十分模糊。更诡异的是,在某个旧论坛上,我发现一条匿名帖子:有人听说过XX冷库的‘四象计划’吗听说和人体实验有关……帖子发布于五年前,底下零星的回复都在质疑发帖人的精神状态,而如今再点进去,链接已经失效。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勺。我下意识摸向口袋,掏出在冷库中找到的图纸。泛黄的纸张边缘已经起毛,角落那行唯有集齐四象,方能开启生路的小字,此刻仿佛变成了某种诅咒。我将图纸扫描进电脑,放大、锐化,终于在图纸背面发现了若隐若现的水印——那是一个类似实验室的标志,与我在吴经理办公室保险柜里瞥见的文件封皮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我起身关窗,目光却被楼下巷子里的黑影吸引。那道身影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口罩,正仰头盯着我的窗户。察觉到我在看他,黑影迅速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抓起手机想报警,手指却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按不下去。如果幕后黑手真的在监视我,贸然报警会不会打草惊蛇况且,我又该如何向警方解释这些离奇的发现那个神秘的四象计划、电话里的警告、暗处的监视者,一切都像一团迷雾,让我越陷越深。

    凌晨三点,我在书房的地毯上铺满了打印资料:吴经理的犯罪证据、冷库的历史档案、论坛截图、图纸照片……试图从中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突然,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图片,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那是我今天走出警局时的背影,照片下方配着一行猩红的字:好奇心害死猫。

    我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旁边的椅子。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地板上,将我的影子投射在满墙的资料上,宛如一个被困在牢笼中的囚徒。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置身事外,而前方等待我的,或许是比冷库更黑暗的深渊。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我屏住呼吸,从猫眼望去,门外站着一个穿制服的快递员,抱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纸箱。深夜的快递本就可疑,我握紧门把手,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开门。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小心翼翼打开门,将纸箱拖进屋内。

    拆开层层包装,里面是一个老式的U盘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冷库前合影,背景墙上的字迹已经褪色,但依稀能辨认出四象生物科技实验室的字样。U盘插入电脑,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密码提示是你最恐惧的事物。

    我盯着屏幕,冷汗顺着额头滑落。键盘上的光标不停闪烁,仿佛在嘲笑我的无措。冷库中的黑暗、吴经理的枪口、电话里的威胁……这些画面在脑海中循环播放。颤抖着手指,我输入了死亡二字。文件解锁的瞬间,窗外再次响起炸雷,而电脑屏幕上跳出的内容,让我彻底僵在了原地……

    迷雾深处

    电脑屏幕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密密麻麻的数据如同扭曲的爬虫在眼前蠕动。我下意识眯起眼睛,待视线逐渐适应,才看清那是一组组实验报告编号,最顶端赫然标注着四象计划·人体适配性研究。报告末尾的日期栏停留在2018年12月31日,墨迹边缘泛着诡异的灰绿色,像是某种腐蚀性液体侵蚀过的痕迹。

    鼠标滚轮刚往下滑动半格,整台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桌面图标开始疯狂闪烁,所有文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加密,黑色进度条如同毒蛇吐信般吞噬着屏幕。我慌乱地拔掉电源插头,却发现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仍在跳动——那串数字并非正常计时,而是以倒计时的方式从03:29:59开始飞速流逝。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蔽,房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摸索着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时,突然瞥见照片里白大褂人群的眼睛在反光中泛着幽蓝。再定睛细看,那些本该是虹膜的位置竟布满细密的鳞片纹路,如同某种冷血动物的复眼。

    叮咚——

    门铃毫无预兆地再次响起,在死寂的深夜里格外突兀。手机屏幕适时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的新消息跃入眼帘:你不该触碰潘多拉的盒子。我死死盯着猫眼,这次门外空无一人,唯有潮湿的水痕从电梯口蜿蜒至门前,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突然,厨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我握紧台灯底座,缓步挪向声源。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当光束扫过冰箱镜面时,我僵在了原地——镜中倒映出的,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站在我身后不足半米处。

    台灯应声砸向镜面,清脆的碎裂声中,面具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满地的玻璃碎片里,每一块都映出不同角度的自己,扭曲的五官拼凑成陌生的面容。我弯腰捡起较大的镜片,发现镜背上刻着半行篆字: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字迹戛然而止,像是被利器生生剜去。

    倒计时还剩两小时十七分钟。我将照片和U盘塞进贴身口袋,抓起外套冲出门外。电梯下行时,数字面板突然开始错乱跳动,最终停在地下三层。金属门缓缓打开,潮湿的腐臭味扑面而来,黑暗中传来铁链拖拽地面的声响。我退回楼梯间,手机在此时响起熟悉的铃声——正是被困冷库时,刘洋发来嘲讽语音时的提示音。

    楼道应急灯开始高频闪烁,忽明忽暗中,我看见转角台阶上躺着枚银色怀表。表盖内侧刻着1943年东亚医学研究院,表盘指针却逆向旋转,带动齿轮发出诡异的嗡鸣。当秒针划过某个刻度,怀表突然喷出白雾,在墙上投射出模糊的全息影像:一群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在解剖类人生物,手术台边的电子屏上,赫然显示着我的身份证号码。

    你终于来了。

    沙哑的女声从背后响起。我猛然转身,只见昏暗的光线下,一个浑身缠满输液管的女人倚在墙边。她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灰白,脖颈处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当她抬起头时,我惊恐地发现她的瞳孔分裂成四个同心圆,正像极了冷库图纸上的四象标记。

    女人伸出布满针孔的手,腕间的电子表显示着与我电脑相同的倒计时。他们不会让秘密见光的。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色黏液,去...城郊废校...地下室有...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下的异物冲破表层,化作黑色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倒计时还剩最后一小时。我冲出大楼,拦了辆出租车。司机后视镜里的眼神让我毛骨悚然——那是种机械般的空洞,仿佛只是具被操控的躯壳。当车驶过跨江大桥时,车载电台突然切换频道,传出的不是广播声,而是我在冷库中按下凹槽时的机械提示音,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城郊废校的铁门虚掩着,锈迹斑斑的门牌在风中摇晃,育英实验中学的字样被红色油漆覆盖,隐约露出底下的四象研究所字样。教学楼里漆黑一片,唯有三楼某个教室透出幽蓝的光。我刚踏上楼梯,手机震动起来,这次是条彩信,附件里的视频正在自动播放:画面里是我的卧室,镜头缓缓扫过满地资料,最终定格在电脑屏幕的倒计时上,而拍摄者的呼吸声,与此刻我身后的呼吸声完全重合。

    当我冲进教室的瞬间,所有灯光骤然亮起。课桌整齐排列,每张桌面都刻着相同的符号——正是照片里实验室的标志。教室正中央的投影仪自动启动,幕布上开始播放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的我正在冷库中寻找出路,而监控画面的右下角,时间显示为2015年7月15日,比我实际被困的日期早了整整五年。

    倒计时归零的刹那,整个教室剧烈震颤。地板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冷气从中喷涌而出,带着熟悉的金属腥甜。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下浮现出与那个神秘女人相似的黑色纹路。走廊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像是某种精密仪器运转的声响。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前,我听见广播里传来经过变声处理的低语:欢迎加入四象计划,编号0715实验体。

    溯影迷局

    黑暗裹挟着刺骨寒意将我吞噬,耳畔回荡的机械低语如同梦魇般缠绕不去。不知过了多久,指尖传来的刺痛感让我恢复意识——粗糙的水泥地面硌得生疼,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与福尔马林混合的气息。我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密闭实验室,四周的玻璃器皿中浸泡着形态各异的生物标本,苍白的肢体在浑浊液体中扭曲缠绕,宛如被囚禁的怨灵。

    墙角的老式座钟滴答作响,黄铜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泛着诡异的血光,时针正指向三点十七分。这个时间让我心头一颤——正是昨天手机倒计时归零的时刻。实验台边缘摆放着半杯冷透的咖啡,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木质台面晕开深色痕迹,形成的图案竟与冷库图纸上的四象标记如出一辙。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激起回音。实验记录本摊开在操作台上,最新一页的字迹还未完全干透:0715号实验体唤醒成功,记忆覆盖进度78%...下方的配图让我血液凝固——那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画面中的我正在公司茶水间倒咖啡,而角落的时钟同样显示着三点十七分。

    突然,通风管道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我屏住呼吸,看见一只机械手从通风口缓缓探出,末端夹着枚闪着蓝光的芯片。芯片表面蚀刻着密密麻麻的二进制代码,当光线掠过某个特定角度,那些代码竟组成了我的身份证号码。机械手将芯片放在台面上,随即缩了回去,管道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完成任务的提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这次不是陌生号码,而是同事小张的来电。清瑶!你去哪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公司今天来了批新设备,所有人的电脑都被强制升级,硬盘里的文件全没了!还有...还有档案室的旧资料也在昨晚不翼而飞...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想起昨晚电脑里被加密的文件,以及那个神秘U盘里尚未看完的内容。

    挂断电话的瞬间,实验室的灯光突然转为猩红。警报声大作,天花板降下铁栅栏将我困在中央。显示屏自动亮起,出现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声音经过电子合成处理:0715号实验体,你的数据出现异常波动。现在启动记忆校准程序。话音未落,无数根电极从地面伸出,尖端泛着幽蓝电光。

    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的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持枪闯入,精准射击破坏了控制台。警报声戛然而止,铁栅栏缓缓升起。跟我走。他简短说道,枪口还冒着青烟。我注意到他的袖口露出半截纹身——正是照片里实验室标志的残缺部分。

    逃亡途中,男人自我介绍叫陈默,是个追查四象计划多年的私家侦探。这个计划始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表面是医学研究,实则在进行人体基因改造实验。他边开车边解释,挡风玻璃上的雨刷规律摆动,在夜色中划出诡异的弧线,他们通过篡改实验对象的记忆,将其培养成无意识的容器,而你,很可能是他们最新的作品。

    车停在一栋废弃的报社大楼前。陈默带我进入地下室,那里堆满了泛黄的报纸和旧档案。他翻出一份1987年的报道,标题是化工厂爆炸事故,配图中的废墟上隐约可见四象标记。这是计划第一次暴露,他指着报道边缘的批注,当时有三名实验体逃脱,其中一人在临终前留下线索——所有的答案,都在时间的褶皱里。

    档案室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我们冲过去时,只看到满地狼藉和一个正在逃跑的身影。陈默紧追不舍,我则在混乱中发现一本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某位实验员的手记:2015年7月15日,0715号进入最终测试阶段。她的记忆太过顽强,需要更多次的覆盖才能完全控制...字迹到此戛然而止,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穿着白大褂的我站在冷库门前,眼神空洞如人偶。

    手机在此时响起,是个未知固话号码。我按下接听键,传来的却是自己的声音:别相信任何人。紧接着,陈默的惨叫声从楼上传来。我握紧日记本冲上楼,发现他倒在血泊中,身旁散落着几块破碎的怀表零件。快走...他虚弱地说,他们...在时间里...

    离开报社时,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街道空无一人,路灯在积水里投下扭曲的倒影。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日记本,发现每一页的页脚都印着微小的数字,从1到365循环排列。当我将这些数字对应到日历上,惊恐地发现它们竟与过去十年间所有离奇失踪案的日期完全重合。

    回到家,防盗门虚掩着。客厅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放新闻:今日凌晨,城郊废校发生火灾,现场发现多具无名尸体...画面闪过熟悉的教室场景,我看见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火场边缘,正对着镜头露出诡异的微笑。新闻下方的滚动字幕突然变成红色:0715号实验体,游戏才刚刚开始。

    卧室传来电脑启动的声音。我推开房门,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登录界面,用户名栏自动填入了0715,而密码框下方的提示语赫然是:你以为自己是操控者,还是被操控的棋子窗外突然炸开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墙上的日历——2025年4月25日,与现实中的日期分毫不差,但下方用红笔圈出的备注让我浑身发冷:记忆重置日。

    在烟花的轰鸣声中,我听见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如同无数齿轮同时转动。镜中的倒影缓缓转身,露出与我一模一样的面容,却有着四色瞳孔。她举起手中的注射器,微笑着开口,声音与广播里的机械音重叠:欢迎回到四象计划,这次,你准备好接受真相了吗

    镜渊回响

    烟花的光焰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黑暗剖开又迅速缝合。镜中那个带着四色瞳孔的我举起注射器,针尖折射的冷光像是某种致命的符咒。我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书桌,桌面上的相框应声落地——玻璃碎裂的纹路竟与地下室铁栅栏的图案如出一辙,照片里大学毕业的自己笑得灿烂,而此刻相框背面渗出暗红的水渍,仿佛记忆正在流血。

    你在害怕什么镜中人的声音带着液态金属般的质感,每一次记忆重置,都是撕开茧房的契机。她抬手轻触镜面,整个房间的光线突然扭曲,墙壁上浮现出无数交错的时间线,如同蛛网般将我困在中央。我看见不同时空的自己在这些光线上行走,有的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记录数据,有的蜷缩在冷库中瑟瑟发抖,还有的倒在血泊里,手中紧攥着半块怀表。

    手机在剧烈震动,来电显示是未注册号码。接通的瞬间,电流杂音中传来孩童的童谣:时针转,分针追,四象城里无归人。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竟变成了我童年时的嗓音。与此同时,电脑屏幕上的登录界面开始自动输入密码,一行行代码如同黑色的藤蔓在界面上疯长,最终拼凑出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上面的出生日期与我记忆中的完全不同,签发单位赫然印着四象生物科技研究院。

    镜中人突然发出轻笑,她的身影穿过镜面,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我的身体。该醒了,0715。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看看窗外,那些烟花不是庆祝,而是猎杀的信号。我颤抖着拉开窗帘,只见街道上的路灯突然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远处高楼顶端闪烁的四色灯光,如同巨兽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透过猫眼,我看见楼道里站着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的面容被阴影笼罩,胸前口袋里插着的钢笔正渗出黑色液体。林小姐,我们来回收实验样本。为首的人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金属。我握紧门把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忽然想起陈默临终前的话:他们在时间里。

    突然,整栋楼的电路开始疯狂闪烁。黑暗与光明交替的瞬间,我瞥见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在逆时针旋转,每转动一格,就有细小的齿轮从钟面脱落,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些齿轮自动拼接成一行小字:记忆是易碎的琉璃,真相藏在裂缝里。

    我冲进书房,翻出从报社带回来的日记本。当指尖划过那些模糊的字迹时,纸张突然变得滚烫,浮现出隐藏的文字:所有实验体都以为自己在寻找真相,却不知他们本身就是真相的封印。最后一页照片上的我眼睛开始转动,空洞的瞳孔中映出一个实验室的场景——无数个培养舱里沉睡着与我长相相同的人,编号从0715-01到0715-99。

    门外传来金属切割的声音,防火门正在被强行打开。我抓起日记本和U盘冲进卧室,却发现原本的衣柜变成了一扇散发蓝光的传送门。门扉上刻着一行篆字:欲破镜中局,先碎掌中沙。当我将U盘插入门缝的接口时,整个房间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浮现出无数面镜子,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的场景:幼儿园的滑梯下藏着实验报告,高中教室的黑板写满基因图谱,就连我每天乘坐的地铁线路图,都暗合四象标记的走向。

    最中央的镜面突然泛起涟漪,走出一个身着旗袍的女人。她鬓角插着的银簪刻着四象纹路,眼神里却带着悲悯:我是初代0715。她轻抚镜面,镜中浮现出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实验室,他们用我们的基因培育新的容器,每一次记忆重置,都是在铸造更坚固的牢笼。她的旗袍下摆渗出黑色液体,在地板上蔓延成一张巨大的棋盘,而你,是打破规则的棋子。

    门外的闯入者已经破防线,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初代0715突然将银簪刺入我的眉心,剧痛中,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我曾在不同时空醒来,一次次寻找真相又一次次被重置;陈默是另一个实验体,他的怀表能短暂停止时间流逝;就连小张的哭诉,都是精心设计的诱导程序。

    记住,时间不是线性的河流,而是缠绕的荆棘。初代0715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毁掉核心控制器,在...话未说完,她的身影彻底消散,只留下银簪在棋盘上划出一道裂痕。

    我握紧银簪冲向传送门,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转身望去,所有镜面中的我同时举起注射器,对着现实中的我露出一模一样的微笑。当我踏入蓝光的刹那,听见那些声音重叠成一句低语:欢迎来到,真正的四象迷宫。而此刻,现实世界里的时钟彻底停摆,秒针指向的位置,赫然是初代0715银簪裂痕的形状。

    荆棘迷阵

    蓝光如同液态的星河将我吞噬,耳畔呼啸的风声裹挟着无数细碎的低语,像是千百个我同时在诉说不同的故事。当脚踏实地的触感传来时,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眼前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走廊,两侧排列着编号从001到999的金属舱门,每扇门上都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宛如无数双流泪的眼睛。

    我握紧初代0715留下的银簪,冰凉的金属在掌心沁出寒意。走廊尽头的指示灯忽明忽暗,红色的光晕与蓝色的舱门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仿佛光明与黑暗在争夺这片空间的主权。就在这时,17号舱门发出刺耳的解锁声,缓缓开启后露出的,竟是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小张。

    清瑶...救我...她虚弱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脖颈处布满与我在地下室见到的女人相同的黑色纹路。我冲过去想要拔掉她身上的仪器,却发现所有管线都连接着舱壁上的四象标记,那些图案突然发出红光,将小张的身体托起悬在空中。她是诱饵。初代0715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里的每一份善意,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话音未落,整排舱门同时弹开。无数个我从舱内走出,有的穿着白大褂手持注射器,有的浑身是血抱着怀表,还有的眼神空洞如同提线木偶。她们整齐地朝我逼近,形成一道由自己组成的人墙。最前方的我举起染血的银簪,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是唯一清醒的人不过是新一批次的试验品罢了。

    剧烈的耳鸣声中,我想起日记本里的话所有实验体都以为自己在寻找真相,却不知他们本身就是真相的封印。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在此刻彻底模糊,曾经坚信的友情、爱情、自我认知,都像是脆弱的泡沫,在真相的烈日下纷纷破裂。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滚烫的液体与冰冷的银簪形成鲜明对比,提醒着我此刻的处境。

    突然,走廊的灯光转为幽蓝,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尽头走来——是陈默。他的风衣依旧沾着血迹,但眼神中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0715,还记得我们在报社地下室的对话吗他摊开掌心,露出怀表残缺的齿轮,时间不是用来逃避的牢笼,而是打破枷锁的钥匙。

    就在我犹豫的瞬间,两侧的我突然发动攻击。陈默迅速掏出枪射击,子弹却穿透她们的身体毫无作用。这些都是你的记忆残影!他大喊着将齿轮抛向空中,只有面对真正的恐惧,才能找到出口!齿轮在空中旋转,投射出巨大的全息影像,画面里的我正被锁在冷库中,而冷库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0715的编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冷库苏醒时的恐惧,想起吴经理眼中的杀意,想起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这些记忆不再是零散的碎片,而是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我困在其中。但与此同时,初代0715的话也在耳边回响:每一次记忆重置,都是撕开茧房的契机。

    我深吸一口气,将银簪刺入掌心。鲜血滴落在地面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走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实验室,中央悬浮着散发着幽光的核心控制器,四周环绕着无数正在沉睡的实验体,他们的面容都与我相似,却带着不同的表情——恐惧、绝望、麻木、疯狂。

    你终于来了,0715。一个机械音从控制器中传出,你以为自己是反抗者,其实不过是我们培育的变量。看看这些沉睡的容器,他们都曾像你一样试图寻找真相,最终都成为了计划的一部分。全息投影亮起,展示着数十年来的实验记录,每个失败的实验体最终都被抹去记忆,重新投入新的循环。

    我握紧染血的银簪,看着那些沉睡的自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曾经,我们都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却不知早已沦为他人手中的棋子。但悲伤过后,愤怒如火焰般燃起——我们不是容器,不是变量,而是活生生的人!

    你们错了。我直视着核心控制器,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记忆或许可以被篡改,但情感不会。恐惧、愤怒、悲伤,这些真实的感受就是我们存在的证明。我举起银簪指向控制器,今天,我要打破这个循环!

    控制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四周的实验体纷纷苏醒,朝我扑来。陈默和初代0715的身影出现在我两侧,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信任与坚定。这次,我们一起。初代0715微笑着说。

    在无数个我的包围中,我们冲向核心控制器。战斗的火花四溅,记忆与现实交织,过去与未来碰撞。当银簪最终刺入控制器的核心时,整个空间开始崩塌。在最后的瞬间,我看见小张从废墟中站起,她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澈,朝我伸出手:清瑶,我们回家。

    黑暗再次降临,但这次,我不再感到恐惧。因为我知道,无论真相多么残酷,无论未来多么迷茫,只要心中还有对自由的渴望,对真实的追求,就永远不会被彻底打败。而这,或许就是四象计划永远无法控制的变量——人类最纯粹的情感与意志。

    第九章:终章谜局

    黑暗吞噬一切的瞬间,我本能地握紧银簪,却发现掌心传来的不是金属的凉意,而是温热的咖啡杯。刺鼻的消毒水味被熟悉的咖啡豆香气取代,耳边的警报声化作了咖啡机的嗡鸣。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坐在公司茶水间的长桌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切割出整齐的条纹,与记忆中实验室的光影如出一辙。

    清瑶发什么呆呢小张端着马克杯在我面前晃了晃,杯口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脖颈的皮肤,吴经理让你把季度报告送过去。她的声音清脆如常,仿佛昨夜的生死逃亡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寻找那些黑色纹路的蛛丝马迹,却只看到她镜片后关切的目光。

    办公区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同事们专注的侧脸与记忆中实验舱里沉睡的面容不断重叠。我机械地站起身,文件夹里的纸张突然簌簌作响,每一页都渗出暗红水渍,将季度报告四个字晕染成四象计划。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忽明忽暗,红色光晕中浮现出无数个0715在朝我招手。

    当我推开吴经理办公室的门时,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屋内空无一人,办公桌中央却摆着那枚关键的U盘,旁边压着初代0715的银簪。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汇聚成蜿蜒的黑色溪流,勾勒出四象标记的轮廓。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未知号码的来电显示下跳动着诡异的倒计时:00:03:21。接通的刹那,陈默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炸响:别碰任何电子设备!他们在改写你的现实!话音未落,整层楼的灯光骤然熄灭,应急灯的幽绿光芒中,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玻璃窗上分裂成四个,每个倒影都做出不同的手势——持枪、注射、破译、微笑。

    欢迎回来,0715号实验体。熟悉的机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办公桌化作实验台,同事们的面孔褪去人皮,露出底下金属质感的机械骨骼。小张的镜片碎裂,四色瞳孔在黑暗中闪烁:你以为毁掉核心控制器就能结束不过是进入了下一个循环而已。

    我握紧银簪后退,却撞上突然出现的玻璃墙。三百六十度环绕的镜面中,无数个场景同时上演:冷库中的求救、报社的追逐、实验室的决战,以及此刻办公室的困局。每个画面里的我都在重复相同的动作,却走向截然不同的结局。正中央的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初代0715身着旗袍款步而出,她的银簪尖端正滴着黑色黏液。

    看到了吗她轻抚镜面,所有场景开始加速重叠,这不是现实,也不是虚拟,而是他们用千万次记忆数据构建的牢笼。她的旗袍下摆渗出的黑色液体在地面蔓延,形成巨大的沙漏图案,每次你以为打破循环,其实只是触发了新的程序。

    倒计时还剩最后一分钟。我看着镜中无数个挣扎的自己,突然想起陈默的话时间不是牢笼,而是钥匙。银簪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我将其狠狠刺入地面的沙漏中心,黑色液体如喷泉般涌起,裹挟着记忆碎片在空中盘旋。

    你在做什么!小张的机械音变得尖锐,实验室开始剧烈摇晃。我在记忆洪流中看到了真相——所谓的四象计划,本质是通过不断重置记忆来筛选出最完美的容器。而初代0715,正是所有数据的核心源代码。

    当银簪彻底没入地面时,世界陷入纯白。再次睁眼,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消毒水的气味真实得令人安心。陈默坐在床边,手中转动着修复完整的怀表:恭喜你,通过了最终测试。他微笑着掀开病号服,露出胸口与我如出一辙的四象疤痕,我们都是从数据洪流中觉醒的异常者。

    出院那天,阳光明媚得有些不真实。小张在公司楼下等我,这次她脖颈处的皮肤光洁如初,递给我一杯温热的咖啡:庆祝重生她眨眨眼,从包里掏出个神秘的黑匣子,不过有个坏消息,你的辞职申请被某个组织驳回了——他们说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四象钥匙亲自完成。

    我望着黑匣子上闪烁的四色指示灯,突然想起初代0715消散前最后的低语:当所有齿轮开始逆向旋转,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咖啡杯口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恍惚间,城市高楼的玻璃幕墙上,无数个我正在不同时空向我挥手,而她们身后,巨大的四象标记正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所以,准备好再次打破规则了吗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怀表指针开始逆时针飞转。小张狡黠地按下黑匣子按钮,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云霄,而我握紧咖啡杯,看着倒影中逐渐浮现的四色瞳孔,忍不住笑出声——这一次,我倒要看看,所谓的完美循环,能经得起多少次打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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