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香槟塔轰然倒塌的声音，如同前世命运的丧钟，在陆沉舟耳边炸响。

    他猛然抬头，目光穿过宴会厅璀璨的水晶灯，落在红毯尽头那抹白色身影上。苏晚穿着婚纱，面纱半掩着脸，可那双眼睛却像浸在冰水里的琉璃，泛着让他心悸的冷意。

    陆沉舟先生，你愿意娶苏晚小姐为妻吗

    司仪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煽情，却让陆沉舟指尖发颤。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这具身体里翻涌的记忆

    ——

    这是他前世最狼狈的时刻。半小时后，他会在婚房里被继母送来的绿茶迷晕，醒来时身边躺着浑身赤裸的林婉儿，而苏晚则会拿着伪造的床照，在媒体面前撕毁他们的婚姻。

    我愿意。

    话脱口而出的瞬间，陆沉舟看见苏晚睫毛剧烈颤动。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婚纱裙摆扫过地毯上的玫瑰花瓣，像只受惊的鹿。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陆沉舟心口一痛，前世他怎么就没注意到，她眼底藏着那么多恐惧和挣扎

    请新郎亲吻新娘。

    林婉儿的笑声从宾客席传来，带着志在必得的得意。陆沉舟突然伸手扣住苏晚的腰，在她惊呼出声时，带着她侧身避开。身后的香槟塔应声碎裂，淡金色的液体在纯白地毯上蜿蜒成河，像极了前世他被割裂的心脏。

    陆总这是怎么了

    林婉儿踩着高跟鞋走来，胸前的钻石项链晃得人眼疼，难道是不满意这桩婚事

    陆沉舟抬眼，目光如刀般刮过她精致的妆容。这个前世用他的资源爬上顶流位置的女人，此刻正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轻轻拽住他的袖口。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袖扣擦过她手背时，故意露出内侧刻着的

    SW

    缩写

    ——

    那是苏晚名字的首字母，前世他怕她多心，特意让工匠磨掉了。

    林小姐似乎忘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今天是我和太太的婚礼，你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

    林婉儿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主桌。陆母正拿着香槟杯的手顿在半空，精心纹过的眉拧成一团。陆沉舟勾起嘴角，前世这对母女总爱用

    为你好

    的名义给他下套，今天，他倒要看看她们还能耍什么花招。

    苏晚被他护在身后，能闻到他西装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这个味道从前让她觉得疏离，此刻却像座温暖的堡垒，将所有恶意隔绝在外。她攥紧婚纱裙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

    只有她知道，半小时前，陆沉舟还在书房里对她说：苏晚，你最好识相点，这婚必须结。

    老公，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藏在袖口的手机正在震动。那条来自

    神秘人

    的短信静静躺在屏幕上：19:45，书房保险柜，密码

    0709。

    陆沉舟立刻转身，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她眼底的慌乱不似作伪，可他清楚记得，前世的她在婚礼上始终端着得体的微笑，直到亲眼看见他和林婉儿的

    床照。难道……

    她也重生了

    我带你去休息。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触感比记忆中更纤细。路过陆母身边时，他故意放慢脚步，听见她压低声音说：婉儿，按计划行事。

    书房里的落地钟敲响九下时，苏晚终于摸到了保险柜的密码盘。0709，是她的生日。前世她偶然看见陆沉舟输过这个密码，却一直以为是巧合。金属转盘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直到柜门

    咔嗒

    一声打开。

    里面整齐码着几本文件，最上面的是份股权转让协议，转让方赫然写着陆沉舟的名字，受让方……

    是林婉儿。苏晚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早在结婚前，陆沉舟就已经打算把沉舟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送给林婉儿，而她，不过是这场交易的遮羞布。

    看够了吗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浑身僵硬。陆沉舟不知何时进来，倚在书柜旁，手里把玩着枚袖扣。暖黄的壁灯下，他轮廓分明的脸半明半暗，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像头盯着猎物的狮子。

    苏晚后退半步，后腰抵在保险柜上。她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却很快被冷意覆盖。前世他们总是这样，互相猜忌，互相伤害，直到最后两败俱伤。可现在，她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这些……

    她伸手想拿协议，却被他抢先一步抽走。是我母亲准备的礼物。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她说你喜欢珠宝首饰，不如换成股份实在。

    苏晚愣住。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己小时候曾在珠宝店橱窗前驻足很久。那时她刚被陆家收养，看着橱窗里璀璨的钻石，突然明白有些东西这辈子都不属于自己。可陆沉舟居然记得，甚至让继母用股份代替珠宝。

    为什么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你明明……

    不喜欢我。

    陆沉舟突然逼近，抬手捏住她下巴。他指腹摩挲过她泛红的脸颊，喉结滚动数次，才哑着嗓子说：谁说我不喜欢你苏晚，你以为我为什么娶你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惊雷，震得玻璃嗡嗡作响。苏晚被他按在保险柜上，闻着他身上越来越浓的雪松味，突然想起前世车祸那夜。她浑身是血地躺在他怀里，听见他哭着说：晚晚，对不起，我错了。

    原来，他不是不爱她，只是他们都太骄傲，总是把真心藏在尖刺下。

    陆沉舟，

    她伸手勾住他脖子，主动送上红唇，这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瞳孔骤缩，下一秒，吻如暴风骤雨般落下。保险柜门还开着，股权转让协议被气流掀起一角，露出背后那张泛黄的照片

    ——

    那是十年前的苏晚，扎着双马尾，站在陆家老宅的樱花树下，笑得像只偷喝了蜂蜜的小兽。

    而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我的小公主，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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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凌晨三点，雨声渐歇。

    陆沉舟从床上坐起，目光落在身边蜷成一团的身影上。苏晚穿着他的白衬衫，露出半截纤细的脚踝，发丝散在枕头上，像团柔软的云。他伸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碎发，指腹触到她眼角淡淡的泪痕，心口突然钝痛。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条匿名短信：陆氏老宅地下车库，有惊喜。

    他皱眉起身，披上睡袍时，听见苏晚在睡梦中呢喃：别走……

    声音里带着前世从未有过的依赖，让他脚步一顿。最终还是弯腰在她额角落下一吻，才轻声说：乖，等我回来。

    地下车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照出角落里那辆黑色迈巴赫。陆沉舟瞳孔微缩，这是他送给林婉儿的车，车牌号正是她的生日。他伸手按了按引擎盖，指尖沾了层薄薄的灰，显然这车最近频繁使用。

    后备厢打开的瞬间，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躺着个昏迷的男人，手腕上戴着块百达翡丽，正是上周沉舟集团招标会上，林氏集团总监丢失的那块。

    陆总好雅兴，半夜来车库赏车

    林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的娇嗔。陆沉舟转身，看见她穿着件低胸睡裙，披着件男士西装

    ——

    正是他继母常穿的那款香奈儿。她踩着细高跟走近，胸前的钻石项链晃得人眼晕，和前世她戴着这条项链爬上他床时一模一样。

    林小姐这是……

    他挑眉，目光落在她颈间淡淡的红痕上，金屋藏娇

    林婉儿脸色微变，很快又换上委屈的表情：沉舟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辆车是伯母送给我的，她说你嫌我住酒店不方便，让我搬去老宅住……

    哦

    陆沉舟打断她，那伯母知道你在后备厢藏男人吗还有，

    他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这车的

    GPS

    定位显示，昨晚十点你去过城南废弃工厂，需要我让人查查你去做什么了吗

    林婉儿瞬间惨白了脸，踉跄着后退半步。她没想到陆沉舟居然会查她的车，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识破了她们的计划

    ——

    原本她们打算等苏晚发现

    床照

    闹离婚时，再把这辆车和男人一起曝光，坐实陆沉舟

    出轨

    的罪名，顺便让苏晚成为笑柄。

    沉舟哥，我……

    她试图解释，却被陆沉舟冰冷的眼神打断。

    明天上午十点，

    他掏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让法务部准备好律师函，林氏集团涉嫌商业间谍和诬陷诽谤，该让他们尝尝破产的滋味了。

    林婉儿浑身发抖，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腿：沉舟哥，我错了！都是伯母让我做的，她说只要毁了你和苏晚的婚姻，就让我做陆太太……

    够了！

    陆沉舟皱眉踢开她，我母亲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倒是你，

    他弯腰捏住她下巴，前世用我给你的资源爬上顶流，今生还想故技重施林婉儿，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人算计的傻子

    前世

    两个字像把刀，狠狠扎进林婉儿心脏。她惊恐地抬头，看见陆沉舟眼中冷得刺骨的杀意，突然想起车祸那夜，他抱着苏晚的尸体在雨里嘶喊，然后开车撞向她的保姆车……

    你……

    你记起来了

    她声音颤抖，不可能，你明明……

    没有什么不可能。

    陆沉舟甩开她的手，现在，立刻滚出我的视线，否则

    ——

    他指了指后备厢里的男人，我不介意让你和他一起去坐牢。

    林婉儿连滚带爬地逃走，高跟鞋断跟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格外刺耳。陆沉舟掏出湿巾擦了擦手，目光落在后备厢里的男人身上。这人他见过，是继母的远房侄子，前世曾参与过陷害他的计划。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晚发来的消息：醒了，你在哪

    他嘴角微微上扬，回复：在处理点小事，马上回来。要不要先喝杯热牛奶冰箱第二层有你喜欢的味。

    发送完毕，他拨通助理的电话：把人送去警局，就说在林氏集团名下产业发现的。另外，

    他顿了顿，给老宅装个

    24

    小时监控，我要知道我母亲每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挂断电话，他抬头看向车库上方的摄像头。红光闪烁间，他仿佛看见前世苏晚站在摄像头下，浑身湿透，眼里满是绝望。那时他以为她在闹脾气，现在才明白，她是来求救的，而他，亲手关上了那扇门。

    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轻声说，包括我自己。

    回到卧室时，苏晚正坐在床上喝牛奶，头发乱糟糟的，像只刚睡醒的小兽。看见他回来，她眼睛一亮，举起空杯子：味的，好喝。

    陆沉舟心头一软，走过去替她整理头发：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

    她低头搅着被子，怕你又像前世那样，突然消失不见。

    他呼吸一滞，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发间还带着他的洗发水味道，软软的，香香的，让他想起前世她躺在

    ICU

    时，头发掉得只剩稀疏几根，他不敢碰，怕一碰就碎了。

    不会了。

    他下巴抵着她头顶，声音闷得像是含着蜜，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好不好

    苏晚抬头，撞见他眼底翻涌的情意。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时看见这样的陆沉舟，不再冷着脸说

    别矫情，而是像个真正的丈夫，眼里满是温柔。

    好。

    她伸手环住他腰，听见他心跳如擂鼓。床头柜上的闹钟指向四点十五分，窗外的雨彻底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手机突然在床头柜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陆沉舟，苏晚的身世，你真的清楚吗

    陆沉舟皱眉，还没来得及细看，苏晚已经伸手按掉手机。她抬头对他笑，眼睛弯成月牙：别看手机了，再睡会儿吧，我想抱着你睡。

    他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慌乱，却只看见清澈的笑意。最终还是放下手机，躺回床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窗外的风轻轻吹过窗帘，他听见她在耳边轻声说：沉舟，谢谢你。

    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回来救我。

    黑暗中，陆沉舟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天花板上。苏晚的身世，他当然清楚。当年陆家收养她时，他亲自看过她的档案

    ——

    父母双亡，车祸身亡，孤儿。可刚才那条短信……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苏晚后颈的蝴蝶骨，那里有块淡淡的胎记，像朵小梅花。

    前世他从未注意过这个胎记，直到有次偶然看见继母的旧照片，发现她锁骨下方也有块同样形状的胎记。

    难道……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往他怀里蹭了蹭。陆沉舟收紧手臂，将那些纷乱的念头暂时抛开。不管苏晚的身世如何，这一世，他只需要知道，她是他的妻，是他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人。

    天快亮时，他终于迷迷糊糊睡去。梦里，他又回到了车祸那夜。苏晚穿着血红色的婚纱，站在暴雨中对他笑，然后转身走进一辆黑色轿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他看见驾驶座上的人

    ——

    居然是他以为已经死去的父亲。

    晚晚！

    他惊呼着醒来，怀里空空如也。床头柜上放着杯冷掉的牛奶，旁边有张便签：我去老宅给伯母请安，中午回来吃饭，别担心。

    陆沉舟猛地起身，顾不上穿鞋就往门口跑。玄关处，苏晚的那双白色婚鞋还在，可他送给她的那串钻石手链却不见了

    ——

    那是他前世在她葬礼上才拿出来的礼物，今生提前了三年送到她手上。

    手机突然响起，是老宅的监控报警。他点开画面，看见苏晚正站在继母的书房里，手里拿着个相框，相框里是张泛黄的合影，上面有年轻的继母，还有……

    他从未见过的婴儿。

    苏晚，你拿的是什么

    继母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慌张。

    苏晚转身，脸上带着陆沉舟从未见过的冷静：伯母，这个婴儿……

    是我吗

    画面里，继母脸色瞬间煞白，伸手想抢相框：你胡说什么！这是……

    这是别人家的孩子……

    别骗我了。

    苏晚后退半步，我后颈的胎记，和您锁骨下的一模一样。还有，

    她从口袋里掏出张纸，这是我让人做的

    DNA

    鉴定，结果显示，您是我的亲生母亲。

    陆沉舟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住，指尖几乎要掐进手机屏幕。原来那条短信说的是真的，苏晚居然是继母的亲生女儿那为什么她要眼睁睁看着苏晚在陆家被当作养女对待，甚至默许林婉儿欺负她

    你以为知道了又怎样

    继母突然冷笑，就算你是我女儿又如何你父亲早就死了，陆家的财产，永远都是沉舟的！

    我不想要陆家的财产。

    苏晚声音平静，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弃我

    继母眼神闪烁，突然抓起桌上的花瓶砸向她：你以为我想要不是你父亲当年卷走陆家三千万，我怎么会……

    够了！

    陆沉舟的怒吼声从门口传来。他冲进去抱住苏晚，转身用后背挡住飞来的花瓶碎片。玻璃扎进他肩膀，鲜血瞬间染红衬衫，可他恍若未觉，只是死死盯着继母：妈，你居然敢动她

    继母愣住，看着他眼中几乎要将她燃烧的怒火，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拿着花瓶砸向偷腥的丈夫，而小沉舟挡在她身前，被碎片划破了脸，却还哭着说：妈妈别难过，我会保护你的。

    沉舟，你听妈妈解释……

    她伸手想碰他，却被他冰冷的眼神制止。

    解释什么

    他声音像冰窟里的剑，解释你怎么隐瞒苏晚的身世，让她在陆家被当作佣人使唤解释你怎么联合林婉儿陷害我，就为了把财产留给你和情夫的私生子

    你……

    你怎么知道

    继母脸色惨白，你是不是查了我

    不是查，是有人寄给我这个。

    陆沉舟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摔在她面前，你和那个男人在别墅里的亲密照，还有你们儿子的出生证明。妈，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背着爸爸偷情十几年，甚至想让野种继承陆家产业。

    苏晚震惊地抬头，看着照片上那个陌生男人，突然想起前世车祸后，来医院探望她的

    远房表哥——

    原来那就是继母的私生子，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沉舟，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继母扑过来抓住他手臂，你爸爸当年挪用公款，是妈妈替他顶的罪！陆家的产业早就空了，只有那个男人能帮我们……

    住口！

    陆沉舟甩开她，爸爸的账本我已经找到，当年是你联合外人做假账，诬陷爸爸挪用公款，逼得他跳江自杀！你以为把账本烧了我就查不到现在，

    他掏出手机，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最好祈祷他们能找到爸爸的尸体，否则

    ——

    他没说完，只是低头看着苏晚。她脸色苍白如纸，眼里满是破碎的光。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轻声说：别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苏晚颤抖着伸手抱住他，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她这才发现他肩膀在流血，慌乱地想找纸巾，却被他按住。

    没事，小伤。

    他低头吻她额头，比起这个，我更怕你会怪我……

    没早点发现真相。

    苏晚摇头，将脸埋进他怀里。她听见继母在身后痛哭求饶，听见警笛声由远及近，却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对抗黑暗，原来有人早就张开翅膀，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警车带走继母时，天已经大亮。陆沉舟搂着苏晚站在老宅门口，看着初升的太阳。她发间还沾着几片玻璃碎片，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摘去，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尖。

    饿了吗

    他轻声问，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虾饺好不好

    苏晚抬头，看见他眼底的血丝和温柔，突然踮脚吻了吻他唇角。好。

    她说，但我更想先回家，帮你处理伤口。

    家。

    这个字像颗糖，在陆沉舟心口慢慢化开。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突然觉得，就算前世经历再多痛苦，只要能换来今生与她相守，一切都值得。

    手机突然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陆总，林氏集团已经申请破产，林婉儿涉嫌吸毒被警方带走。另外，您让查的苏小姐父亲的事，有进展了……

    陆沉舟挑眉，刚想点开看，苏晚已经伸手关掉手机。她仰头对他笑，眼睛里有星光闪烁：先别管那些了，我们回家吧。

    他看着她的笑脸，突然明白什么叫岁月静好。不管未来还有多少风雨，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好，回家。

    他轻声说，牵起她的手，走向停在门口的迈巴赫。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道温暖的光，照亮了重生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