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画着迷彩油的郑凡忍不住顺着好友的目光看去，结果啥都没有，只有履带扬起的滚滚扬尘。
“没什么，你继续说。”
年轻人回过神，声音也随着黄沙隐没在其中。
另一边，已经走到红线区附近的钟煜停下来，越想越是心里感觉到一阵火气。
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即便再怎么着急也不能露出急于一时。
因为他还不确定“张玫瑰”身边是否还有其他人，上次招惹张玫瑰被那个奇怪的男人教训之后，钟煜有想办法打听那个人的来历，结果不知道是那个男人大有背景还是能耐太大，居然一时半会儿打听不到那个男人半点儿信息，在之后钟家这边又托了关系安排他到西北党校学习，钟煜兴奋大于此前在香江经历过的不愉快，所以暂时才没继续追究这件事。
既然张玫瑰来了西北，极有可能是考察团的一员，姑且再等等，等军演结束，如果确定她身边没有那个男人，钟煜有着是法子在西北收拾她。
钟煜一边想着脸上就禁不住露出一种阴冷的笑，结果等走到半路，才看见前面军需部的某个大校，也是这次负责党校课程的讲师之一。
那个大校有些着急，甚至低着头没看路，差点儿就跟迎面而来的钟煜给撞上，待看清楚钟煜后刚要发火，但下一刻在钟煜要开口的时候立即将手里的一迭文件递过去。
“钟煜，拿去给宋首长，就在白线B区靠左的最后一个帐篷内，这份文件很急，就说让领导立即审阅，我还得刚去统战部那边开会，今儿一号首长在那边，这件事耽搁不得，你赶紧过去！”
钟煜低头望着手里的文件，又看着对方匆满离开的背影，心里也诧异，没想到ZY真派一号首长下来了，看来西北这次要大出风头了。
第413章萧家放话，是个女的就行……
距离军演半小时之前
因为第一天属于空导部队以陆地系统作战为主，萧寂只负责部分作战指挥，第叁天的陆地作战才需要萧寂全程紧盯。
萧寂坐在帐篷内，
他刚跟萧瑟的主治医生通过电话，关于萧瑟的病情详谈了约莫十几分钟。
“如果萧瑟对对方怀有强烈的感情，嗯，我是说这种感情不管的出发点是什么，至少现阶段她能够控制萧瑟，这从长远来看，她就跟稳定剂的作用是一样的，对于萧瑟的病情来说利大于弊，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建议两人一起到医院这边进行一个心理咨询，最好对萧瑟本人催眠，我希望能够在他本人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做个实验。”
战区医院董院长的话让萧寂一下子陷入沉默，对于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变成控制自己弟弟的稳定剂，如果这个女人另有目的，亦或者想要离邕萧瑟，更以此为威胁的话，萧瑟或许会成为别人领的工具。
萧寂薄唇紧抿，那双锐利犹如刀刃的目光此时偶然间滑过前边笔筒内，上面赫然放置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刀子。
刀子不过十来公分长，通身就跟裹了一层银霜，
折射出他那双黑沉冷寂的瞳仁。
这是一把做工，不管是刀刃的弧度还是刀柄的位置都做工十分的讲究的飞刀，但刀柄却是银色而非普通的黑色；但细看却见刃薄如纸，呈柳叶状，长约25厘米，又称柳叶刀。刀柄末端系红、绿绸，各长约6厘米。此刀为有尾翼飞刀，发射时刀身直射。
萧寂拿起那把飞刀，而飞刀需要手指灵活之人才会能运用自如。
他曾经见过一个女人用那把柳叶刀，手腕犹如游龙轻松地抖动，
洁白皓腕衬得冰肌玉骨，比起柳叶刀更冷的是她清冷镇定的眼神。
萧寂指腹轻轻地摩挲在刀刃口，不一会儿锋利的刀锋便将指腹切开一道不小的口子，尖锐的疼痛才让萧寂眼神一震。
趁着心智还未紊乱的同时，才将那把柳叶刀放回原位。
此时外头有脚步声响起，是萧寂的副手，同时也负责行政秘书的工作。
“萧瑟在宋首长的办公室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但听说首长已先行离开，萧瑟被单独留在里面，我已经让外边的执勤战士离开了，在宋首长回来之前，可以进去。”
“估计是惹了什么事，或者在里面跟首长犟嘴了被禁闭中，先不用管了，他这次的事情的确过火，需要一些教训，这是他该的。”萧寂神色冷厉，拿起桌上的帽子戴上，手指划过帽檐的动作极为标准跟端正。
副手跟随萧寂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知道萧寂最保护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否则这个男人也不会心甘情愿在部队蛰伏这些年了。
当下听到萧寂要让萧瑟继续待在宋徵的帐篷内还有些诧异，但想到萧瑟的性子的确该收一收了，至少这几天还在军演，他后面要是表现不好直接影响明年的提干。
“此前跟萧瑟起冲突的那个小队已经调查清楚了，是北部战区的乔小乔，隶属于那边的特殊部队，估计是保密单位，而且这个乔小乔来头也不小，乔家的本家在京都，老爷子虽然已经退了下来，但乔家上面还有一个常委，乔小乔本人也是个狠人，做事风格十分狠厉果断，叁年前大闹某个高层追悼会的人就是他本人。”
萧寂眉心微蹙，没想到当初抢了遗体的人就是乔小乔。
“对了，团长，还有一件事要报告，你让我去司机班查的，您经常用的那辆帕萨特的车牌的确被摘掉了，是司机班的老班长做的，
这件事影响挺大的，现在套车牌的那个人说是您的未婚妻，您看一会儿开会的时候需不需要跟首长澄清一下？”副手提起这件事有些哭笑不得，比起原本的愤怒与诧异，到后来阴差阳错套牌的人遇见首长，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谎称自己是萧寂的未婚妻，就在刚刚他过来的时候，路上分别遇见组织部的黄科长，后勤部的刘主任，都笑眯眯的跟他打听起萧寂的感情状况。
毕竟萧寂感情史一直处于空白状况，即使早些年似乎也被人介绍过几次相亲，但女方在交往短暂的时间后，不是委婉地跟介绍人表示萧寂的性格过于沉闷且谈恋爱跟做战略汇报似的，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更像是上级对下级。
但男女之间谈恋爱，无非就是讲究一个情调，如果相处起来跟平时在部队的时候，试问又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呢。
而且据说萧寂在跟人家女孩谈恋爱的时候，约会的地方不是电影院也不是有格调的餐厅，哪怕连河边散步也没有，反而是约在军区食堂，聊的都是一些枯燥乏味的工作内容。
原本即便是冲着萧家，想要攀高枝的女孩都望而却步，不敢让自己的终身幸福堵在一个毫无风情的男人的身上。
再加上萧寂那时候经常参加各种拉练演习，一个月能有二十八天不在战区里，简直就是丧偶式交往。
所以前面几段恋爱都没有走到最后，萧寂似乎也并不着急自己的婚姻问题，反而是上面的首长们一个个为了他的感情状况操碎心，尤其是萧家的长辈们，甚至放话道，只要是个女的，能看上萧寂，他们萧家就敢娶！
不过圈子里也有其它的风声传出来，不是历任女友看不上萧寂，实际上是这些女的都受不了萧瑟的折磨，但凡是出现一个“新嫂子”，萧瑟就会打着试探的名义各种调查对方，没有黑料的还好，如若有……
譬如之前某个女教师，就被萧瑟查出来在跟萧寂交往的时候还跟一个已婚的副校长保持长达叁年的不正常关系，结果没过多长时间，那个女教师香艳火辣的短视频就在各大平台流传。
所以那些怀着其它目的跟萧寂交往的女人都害怕自己惹上萧瑟这只“疯狗”。
萧寂眼底闪过一些不悦，但也仅一瞬间，“让人调查清楚那个女人的来历，还有就是套车牌的主要目的，他们遇见首长是真的巧合还是另有目的，这个必须才清楚，必要的话暂时对其身份进行审查。”
顿了一下，很快便问：“首长参与的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还有十五分钟，在3号帐篷内。”副手答道。
萧寂便站起来，点头道：“走吧，开完会再说。”掀开帘子走出去，蓦地看见头顶突然变得阴沉的天际，看样子是要下暴雨了。
一如萧寂所预想的连续开了叁个大小不同的会议，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下午的军演已经进行到白热化，听说一号首长也刚从军演现场回到驻地。
从帐篷出来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狂风与沙石，不少战士正小跑着给各个帐篷做防风固定。
不仅如此，此时天际暗得仿佛随时要压下来，甚至连驻地周围都已经拉起了大灯。
就在此时，萧寂的副手神色匆忙的小跑过来，一道萧寂身边就压低声音道：“团长不好了，宋首长那边出事了！”
第414章「Рo1⒏red」
第414章
十点后就摸进去……
萧瑟已经在宋徵的帐篷内站里快四个多小时，他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尽管双腿已经因为长时间的站立有些麻木。
大概猜测到宋徵极有可能今晚会晚归，亦或者战区这边有安排别的帐篷，毕竟宋徵可是要陪同一号首长亲自检阅军演开幕。
想到这，萧瑟微微拧动有些僵硬的脖颈，腿也略抻了抻，不过倒是很老实的没有离开帐篷，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要是恣意妄为离开这里的话，最后替自己收拾残局的还是他哥。
在这种关键时候萧瑟不可能给萧寂添麻烦，所以在宋徵回来之前，哪怕是站几十个小时，他也不能离开这！
就在萧寂这么想的时候，外边突然有脚步声靠近，原本以为是宋徵终于回来，结果那个脚步声刚到这里就停了下来，随即又转身离开。
在外面是姗姗来迟的钟煜，钟煜手里抓着文件袋，其实一早就应该立即送到帐篷，但在半路上遇见负责高层首长这次接待的一个军官老乡，那名老乡告诉他现在宋徵不在帐篷内，要陪一号首长阅军，检阅结束之后还有政府这边安排的接风宴，让钟煜要有事的话最好今晚上再过来。
而方饶这边也没立即按照周诚说的去替他拿材料，毕竟军官帐篷不是他想进去就进的，再加上他总觉得这件事教给他一个战区的外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也没去，反而转身去了红线区这边，可惜转了一圈，因为女宾帐篷跟男宾帐篷是分开的，除非是女军官，否则他也进不去，又在外头等了一阵子，就是没见人出来，倒是接到胖叁的电话，说是公司方面出了点儿事，方饶不得已只能回到之前顾念笙让秦旭给他安排的另一个军官帐篷内，又跟人借了一台笔记本，暂时在里面短暂的开个视频会议。
而距离这里不远处的黄线区域内，刘韬、苏奋坐在帐篷内抽烟，两人都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刚接到消息，一号首长目前还没回来，宋徵的话似乎还在路上。
外边俞茫掀开帐篷走进来，神色有些局促，但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迭好的纸张，打开之后里面赫然是一种粉色的药丸。
这是苏奋让人拿的东西，送到人只能送到附近的县城，俞茫亲自驱车，来回开了两百多公里的路，这才刚赶回来。
“这玩意真行？”刘韬挑着眉问道。
“之前在店里看见有人磕过，吃完就跟发情的公狗一样，逮着谁就想艹谁。”苏奋嗤笑一声，然后将手里的烟给掐灭，又打开帐篷里的电风扇，稍微让帐篷内的烟味吹淡一些，毕竟要是被哪个督察队逮到，非要记在本子上
俞茫没吭声，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苏奋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冷笑道：“瞧你给吓得，你真以为自己不这么干周诚就能放过你，刚刚尚武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周诚还没开始上任组织部，就已经让熟人调咱们几个的档案出来了，你认为他想要干嘛？”
俞茫背脊一冷，随即感觉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的攥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顿时变成了一只无头苍蝇，忙问道：“那怎么办？”
“一会儿让小潘把这玩意儿送到周诚的帐篷，现在快八点，炊事班那边应该快送盒饭过来了。”
果然不出片刻，炊事班的吆喝声就在外头响起，一个年轻的士兵跑了进来，这个年轻士兵有些贼眉鼠眼的，实际上当初也是靠着苏奋的关系被塞到西部战区的，他哥跟苏奋是老同学，之前苏奋就是从他哥那个夜店拿到这种小粉丸的。
年轻士兵看到苏奋递过来的东西，一瞧就明白是自己老哥店里的东西，之前他试过一次，后劲儿太大，那次差点儿没扒下他一层皮，据说那天还跟男的……
一想到这他心里就膈应得慌，这玩意儿哪儿是催情用的，他妈的简直就是催化剂，用了能到处求艹。
“就跟之前说的一样，懂了吧？”
那人立即点头，笑起来叁角眼更是挤在一起，“苏奋哥，我做事你放心。”说完就出去了。
可没到十分钟的时间那人又折返回来，苏奋还以为发生什么意外，结果没想到男人手里拎着好几个盒饭，又舔着脸笑道：“忘了给你们送盒饭，今儿是两荤一素，老班长亲自掌厨的，好得很呢。”说着就递了过去。
旁边刘韬倒是早就饿了，于是接过了盒饭，一打开就看见里面是裹着酱汁的糖醋肉跟炸得金黄的鸡排，还有一道颜色看着就清爽的蒜炒南瓜苗。
“哟，伙食的确不错，看来是哪些考察团的来了，炊事班铆足劲露了两手啊？”
男人点头，“哈哈，可不是么，后面几天的菜单都是一顶一的好。”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办正事吧。”
苏奋则有些不耐烦的摆着手，示意男人赶紧出去。
男人眼底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些许冷意，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在出去之前余光瞥了一眼，恰好看见苏奋也打开盒饭吃了一大口。
等男人拐出几十米外，便看见前边的似乎在佯装看风景的男人，于是背脊一阵发冷，等经过的时候，便低声说了一句，“都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他们都吃了，药性一般是一小时到叁个小时才会发作，估计等他们去宋首长帐篷那边的时候，差不多就会开始了。”随即又低头踩着匆忙的脚步离开。
等男人回过头，上面刚拉起来的大灯打在那张干净斯文的脸上。
***
黄线另一顶帐篷内，大熊也刚从外边走进来，他脸色严肃道：“不行，这边的人都他妈的油盐不进，一个两个嘴巴都跟被毒哑了一样，愣是不愿意透露考察团的名单，这样下去找不到人啊，女宾帐篷那边咱们进不去。”
小乔嘴里咬着一根不知道哪儿拔来的野草，整个人躺在折迭床上，望着头顶那盏吊灯，眯了眯眼，忽然狠声道：“再等等。”
大熊挑眉，“等到啥时候？”
“十点后，咱们摸进去！”
***
此时军营外，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正在踢皮球，这个男孩是随军家属带来的，父亲估计是军区至少副团级的长官，其实军营内不仅这个小孩，偶尔还能看见不少抱着小孩的军属。
皮球被男孩一脚踹飞到前边一个指示牌上，就像是连带反应，瞬间回弹后又打到另一个指示牌，结果两个指示牌落在地上。
男孩吓了一跳，趁着没人执勤的时候飞奔过去，试了几次都发现指示牌已经脱落，担心被人发生自己干的“坏事”，于是干脆将两个指示牌都给扔在附近的草丛后便抱着皮球跑回自己帐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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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都摸错了地方
晚上十点半，此时距离军演开幕已经过去整整七个小时，早在五个小时之前山地空导部队就已经完成了第一次行动。
此时外边狂风阵阵，巨大的沙尘暴打在帐篷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伴随着外边杂乱的各种脚步声跟叫嚷声，外头逐渐乱成了一片。
顾笙跟李玲玲、张太等人的帐篷是标准的十二人帐篷，不过里面暂时只安排了她们四个女人，原本还有两个临时住进来的战区医院的女兵，但好像是前线部队演习时候人手不够，两个女兵又不来了，所以帐篷就显得空荡荡的。
此时李玲玲躺在折迭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一张张的划过，又动作麻利儿的给自己的照片修图。
没办法，小情人不在身边，她一下子就少了许多乐趣。
再加上这里从下午四点半后就一直没有信号，偶尔能有微弱的一格信号，但却无法用于打电话跟上网。
估计这也是为了防止军演消息被提前过早的暴露在网络上，所以这里附近应该是有军部的干扰信号塔。
李玲玲的那位小鲜肉小明被安排住在男宾区，距离这般大概有五六顶帐篷的距离，不过中间拉着警戒线，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也是为了防止这里出现那女厮混的现象。
其实整个红线区人数不仅仅是考察团的七八十号人，还有一些随军家属也被安排在此，所以偶尔能听到小孩的吵闹声。
张太刚从十几米外的简易厕所回来，有些发冷的拢紧了身上的外套，整个人头发张扬凌乱，身上裹着一层薄沙黄土，跟出去时候判若两人。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而且看样子要下暴雨，好在帐篷够牢固，否则还怪可怕的。”张太一边说着一边坐回自己的床上。
“晚上才十六度，能不冷么，一会儿谁起夜出去的话最好再多套一件衣服，要是在这种时候感冒了可就受罪了。”
易太在旁边敷面膜，说话不能太用力，否则会牵扯到脸上的肌肉表情让面膜脱落。
张太叹了一口气，遂又看见李玲玲还在看手机，于是便提醒道：“玲玲，今晚上不洗漱了？”
李玲玲这会儿没精打采地抬起头，“你们都洗了？”
“可不是都洗了么，换下来两桶黄泥水，我怀疑都是脸上洗下来的。”张太苦笑道。
因为照顾到嘉宾区这边的用水跟洗漱，再女宾区这边特意还在帐篷里特意用窗帘围成一个简单的洗漱区，里面摆放着好几个水桶，如果想要用热水的话，直接拐弯到前边最大一顶帐篷内，那个是“蓄水站”，每个区域都有一顶，里面不仅可以要到热水，还有配备的一些零食，不过零食也只有嘉宾区才有，军官跟普通士兵住的黄线区域可没有这些东西。
李玲玲只顾着玩手机的时候，其他叁个人早就受不了皮肤上黏上的砂砾，这会儿洗完澡是舒服多了。
“荒漠的天气真不养人，才来一天半的时间，我就感觉我脸上的皮肤粗了好多。”
易太有些抱怨地看着自己比起几日之前显得粗糙的双手，眼底蓄满了心疼。
李玲玲则一边拿出换洗的衣服，一边说：“不然你以为钱是那么好赚的啊，你没看见其他考察团对咱们那不屑的样子么，都以为咱们一群女人能干出点什么来，呵，我去打听过了，就那几个考察团，还真是国内知名企业的，不过一个搞运动品牌的，一个做食品的起家的，也来这大西北搞军部的项目，可想而知这块蛋糕有多少人觊觎着。”
几个人还在聊着，顾笙则掀开帐篷外，一出去就措不及防被一股力量极大的风席卷着沙尘打了一脸。
后面张太喊道：“玫瑰，你出去干嘛，外边风大。”
“我出去一会儿，有点事儿，你们要是困了先睡。”她要想办法找到方饶，
至少在他在老顾那里惹出麻烦之前。
顾笙拢紧身上的披肩，又将纱丽从头到尾将头发、脸颊都给遮得严严实实的，勉强迎着风看清楚前边的事物。
外头果然跟张太说的一样，看起来的确快要下雨了，天空从未距离地面这般近，而且外头执勤的战士一下子少了很多，原本在外面拉起来的几张塔吊灯也灭了好几盏，导致整个驻扎的营地看起来黑?q?q的，走在营区的小道上有种鬼魅魍魉的冷寂感。
实际上顾笙所不知道的是，早在十几分钟之前，军演那边好像遭遇了意外状况，于是营地这边不得不临时抽调了差不多一个营的武装力量赶过去，因此才会觉得营区执勤的战士少了许多。
而塔吊灯不亮是因为狂风刮倒了好几个，只能等白天风停后才能继续抢修。
大概是受到沙尘暴的影响，许多人都躲在帐篷内不愿意出来，再加上这里没有信号，所以许多人早早就歇息了，营区内还亮着灯的帐篷不算多。
整个营区至少上百顶帐篷，占地面积至少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再加上还要分隔出各个不同的区域，白天看指示牌倒还能清楚的认得出路，实在不行还有执勤的战士可以问路，但这会儿一切都是乌漆嘛黑的，就连指示牌的字也不是太清楚。
实际上她也不太清楚前边帐篷是哪个区域，此前在车上的时候方饶随口提了一嘴，有说他这边一个熟人特意安排了一个帐篷给他用，不过不是跟考察团一块。
顾笙心想，方饶能认识的人好歹也算是军官，也许会在黄线区域。
其实她打算是到黄线区后让执勤的战士帮忙打听一下的，
结果一路上都没执勤的人。
即便这里只是营区不是演习场所，安保意识是不是也太差了一些？
站在前面的一个十字路口上，却没有找到导向指示牌，正觉得纳闷的时候，忽然瞥见前边一个急匆匆的人影朝着某处地方走。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她还是认出那个身影，方饶穿的可不就是暗蓝偏黑色的商务衬衫跟西裤么？
犹豫了片刻，她也朝着那边走去。
还未走几步，不远处又传来脚步声，顾笙皱了皱眉，担心是执勤的战士，于是故意放慢脚步，整个人停留在其中一顶帐篷前，分明看清楚那是钟煜？
钟煜很着急地拐进了前边一顶帐篷内，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顶帐篷是方饶的。
想到当初在香江方饶对钟煜下过手，现在钟煜尾随方饶，这一看就不是好事。
顾笙犹豫了一阵，原本也要跟着过去，但又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再次打断她的行动。
第叁个进入帐篷的人身材精瘦，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而在距离不远处，周诚的确是拐入了那顶帐篷之中。
顾笙还未回过神，就听到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风声中。
“奶奶个熊的，我记得红线区就在这个地方，今早我还特意问过执勤的战士的。”
“大熊，我看你回去后得重新学地图了，要真执行任务的时候弄错了，我他妈扒了你一层皮。”
“老大，不是，我真记得原本这里有个指示牌的，这会儿怎么就不见了……”两个人骂骂咧咧的，也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走。
顾笙心里打了个突，还以为自己见了鬼了，小乔怎么会出现在这，难不成追过来？
回过神想要将小乔拦住的时候，那两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前边拐弯处。
先是方饶，然后是钟煜，再然后是小乔，这几个人都凑一块儿，她心里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既然都不对劲，那么她就得跟过去瞧瞧，可惜，没等她要走，肩膀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顾笙蓦地瞪大眼，下意识转过身伸出手下意识的扼住对方的脖颈。
“咳咳咳，放……放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