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言听得入了神,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眼前全都化成了虚无,他在虚无中找不到驻足点,正要惊慌大喊时,一人拄着黑金色手杖缓缓走过来,涂言的世界一下子就平静了。那人的轮廓渐渐清晰,抬眸望向涂言时笑了笑,四周就迎来春天,开出漫山遍野的花来。
晚上,涂言好不容易结束第一天的拍摄,检查完房间里的所有摄像头都被关闭之后,才躺到床上,捧起手机。
顾沉白还没给他发来视频邀请。
涂言有些不开心。
他的手指就放在屏幕旁边,犹豫了十分钟,都没点下去。
“小兔崽,你爸爸是不是把我忘了?”
涂言嘟囔了一句,正要气恼地甩开手机时,手机突然发出了视频邀请的铃声。
涂言心一颤,咽了咽口水,手比脑快地按下绿键。
顾沉白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时,涂言突然觉得一天的劳累都烟消云散了。
“兔宝,你是不是在等我打给你?”
涂言哼了一声,“想的美,我都要睡了。”
顾沉白看着他,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这、这是能播的吗?”
“我的天……”
涂言的话一出口,全场都愣住了,陈锴也顾不上控场,连忙朝导演打手势。艺人们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导演走上来,按着涂言的肩膀,俯身问他:“你没开玩笑吧?这个播出去了可是大新闻啊,涂言,你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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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言说出那句话时并不是特地为了公开,他原本打算找个时间发条,听到初恋两个字,继而想到顾沉白,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惊天酸话出来。
涂言也知道节目组的人现在一定都在疯狂讨论他的八卦,他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有人在猜他的结婚对象是谁,有人暗自窃喜,说他即将凉凉。
涂言懒得去管。
涂言对别人,向来不屑于藏着掖着或费力讨好。
说就说了,他不后悔。
只是……此刻看到顾沉白,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多荒唐,像有一簇烟花在脑中炸开,他突觉手脚冰凉,猛地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另一只手则无措地握紧了手机。
怎么办?要是被顾沉白看到了怎么办?
他会笑话他的,会一直抓着初恋这个把柄逗他。
以后他就不能在顾沉白面前装腔作势了。
齐澜说过,在感情里一定不能有弱点,今天多爱几分,离开时就要多痛苦几分。
涂言虽看不上他母亲的爱情经验,但他自己的感情经历实在是一张可怜的白纸,统共就写了顾沉白一人的名字,没人教他怎么去爱,他只能告诉自己,小心一点总没有错的。
可现在是他自己捅破了窗户纸。
顾沉白就要知道他的秘密了。
怎么办啊?
于是电话那端的顾沉白,就眼睁睁看着屏幕里的小脸先是一阵煞白,然后变成浅红,接着五官皱到一起,最后变成一只熟透的虾。
“……”顾沉白静了片刻,盯着涂言失神的眼,声音低哑地问他:“兔宝,你在干嘛?”
涂言被拽回现实,视线刚对焦就撞上顾沉白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疑惑地看了一下左下角的小框,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蜷缩在被子里,红着脸,嘴唇微张,另一只手不知所踪。
涂言脸更红了,瞬间反应过来,“我没有!你、你别瞎想!”
顾沉白笑意更深:“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涂言百口莫辩,气恼地对着手机吼:“你——顾沉白你耍流氓!”
“我哪里耍流氓了?这种事不是很正常么?和老公打电话的时候起反应,有什么好害羞的,”顾沉白说得理所当然,脸不红心不跳,好似生理课老师,循循善诱道:“再说了,我们刚刚做了完全标记,你又怀着宝宝,本来就需要我陪在你身边。”
涂言欲哭无泪,一脸怨恨地看着顾沉白,都没注意到顾沉白话里夹带的私货。
“我说了没有就没有。”涂言一字一顿道。
他平生最恨被别人冤枉,他一把掀开被子,把镜头对准自己的下身,睡裤穿得整整齐齐,连线绳都没有拉开,“看到没有?”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刚刚趁着我说话,偷偷穿好的?”
涂言气得心梗,“你还要怎样?”
顾沉白还故意戏弄他:“裤子脱了,我要检查里面。”
顾沉白平日里是最稳重温柔的,偶尔在床上使些坏,涂言都要受不了,他哪里见过这样流氓腔调的顾沉白,一时愣住。
不脱不能自证,脱了又是自投罗网。
涂言进退两难,不知如何应对,很快就红了眼圈。
顾沉白知道自己玩过了火,连忙见好就收,哄道:“我错了,兔宝,是我冤枉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