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我用的。”
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将避孕套丢进了垃圾桶。
可我们早就不用这东西了。
严雪却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她蹲下身,握着我的手说了一堆表忠心的话。
可我却一点都听不进去。
第二天,我们去登记了离婚。
直到现在,严雪依旧拉着我的手保证会复婚。
我看着面前演戏的女人,心如死灰。
严雪,你就不用这样演戏了。
一切都结束了。
出发那天,我简单收拾了东西,将重新拟的离婚协议签了字放在了床头柜上。
把所有的资料和视频都备份在U盘里,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把另一份关于严雪转移资产的证据资料也放在了一边。
一下楼,就看见程颂依偎在严雪怀里,笑得人畜无害。
“年哥,你醒啦!”
“你看,我新买的西服。”
我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谁不知道肯定是严雪给他买的。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面包应付了一口。
“所里还有事,我先过去。”
人还没走出去,就被程颂拉住了:
“年哥,你今天请个假吧,上午我们带你去个地方!”
我正想着拒绝,就被程颂推搡着上了车。
车里,他和严雪聊得热络。
而我没有一点能接上的地方。
我和严雪本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因为办案相识。
她对我的追求至今看来依然是个迷。
现在我才知道,是专门下给我的套。
到了现场,我才知道今天是严雪为程颂举办的钢琴演奏会。
程颂穿着西服热情地和他们拥抱亲吻,全程表现自如。
严雪站在他身后,俨然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我穿着普通的T恤衫和警裤,泯然众人,不适和局促让我不断往后退。
直到人群中有人瞥了我一眼:
“小颂,这是你家司机吗?”
“他怎么也不好好捯饬一下,穿件好看的衣服?有点丢人……”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着我笑了起来。
而严雪就在人群中,看着我:
“景年,你去给小颂看一下琴。”
就这样一句话,轻描淡写认证了我就是司机。
我紧紧盯着她,眼底的暖意一点点散去。
会场内的狂欢与我没有一点关系,我本以为一切都能好好结束。
可偏偏,程颂不愿意。
他走到了我身边。
“年哥这双皮鞋,我穿着很合适呢!”
我定睛一看,这是我结婚时候的皮鞋,是当年严雪亲自设计的。
只不过脚码偏小,婚宴上弄得我后脚跟鲜血淋漓。
原来这双鞋,一开始就不是为我设计的。
“我知道昨天你就在书房里,别装了,裴景年。”
“如果我是你,早收拾东西滚蛋了。”
“严雪在床上有多爱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咬着唇,面色一点点变白。
怒意涌上胸口,等反应回来时,程颂已经坐在地上,手边一地的玻璃渣。
斑驳的血迹,异常醒目。
“我没事的,我还能弹。”
程颂站稳了身子,一直替我解释:
“裴景年,你疯了是不是?”
“小颂是弹钢琴的,这双手废了我要你陪葬!”
意识模糊中,我只看见严雪面目狰狞地指着我骂。
所有人都在指责我恶毒,一时间,我成了罪恶之首。
连日来的失眠让我浑身泄了力,没有任何预兆般倒在了地上。
怀里的u盘掉了出来,我正想去捡,却被严雪一脚踩住:
“裴景年,你不仅伤害了小颂,还想偷他演奏的音源?”
“亏你还是警察,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
严雪眼底满是凉薄,弯腰捡起u盘递给了程颂。
我想拿回来,却在伸手的瞬间收回了。
“严雪,你会后悔的。”
严雪脚步一顿,神情晦暗。
程颂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挽着严雪走远了。
我迟迟没办法起身,心里的痛远比身上的痛来得刻骨。
走出会场的那一刻,演奏会上悠扬的音乐声响起。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所里的。
站在老领导面前,我一滴眼泪都没掉。
“景年,人生很长,你一定要向前看。”
“离婚的事,我会托人给你办好。”
老领导将公函递了过来,我接过后道了谢。
“所长,外面有人在闹事。”
“她、她说她是年哥的老婆!”
同事有些尴尬地瞥了我一眼,我别过脸,看见楼下站着的人正是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