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急匆匆回了家，路上小雪一个劲儿抹眼泪，我也不知道说啥好，只能由她哭。

    老六居然真是岳父的私生子，这事儿想破脑袋也没想到。

    难怪小雪说她妈死后，她爸就对她不管不问。

    连学都是在镇上借住亲戚家上的，学费还是几家亲戚你三百我五百凑的。

    就因为有个神经病儿子，亲生闺女在他眼里还不如条狗。

    到家后我把小雪安顿在床上躺好：“啥都不用想，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人能害你。”

    又叮嘱她这几天别露马脚，该咋样还咋样。

    她点点头，累得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我托人打听清楚，老六后天就能从医院出来。

    到了第二天傍晚，岳父突然回来了。

    我强忍着恶心陪笑脸：“爸回来了?这两天上哪去了?我和小雪还担心你是不是出啥事了。”

    岳父哼哼两声没说出个所以然，反而换了副嘴脸跟我道歉。

    “之前是爸不对，明天给你们炖只老母鸡补补。”

    明天?那不正是老六出院那天。

    我和小雪装作啥都不知道，高高兴兴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岳父就骑着三轮车去镇上集市。

    折腾了大半天，果然整了一大桌好菜。

    我早就在家里每个房间装了摄像头，这是昨天特意去县城电脑城买的，老板说能连着手机实时看。

    我看到这老东西往锅里倒了啥白粉。

    想当初小雪坐月子，他连口热汤都懒得给盛，现在倒是会献殷勤了。

    这桌菜，分明是送我俩上路的最后一顿。

    “快尝尝快尝尝。”

    岳父往我们碗里夹红烧肉，弄得碗都要溢出来。

    我也给他夹了块：“爸你也吃。”

    岳父脸色一变，赶紧笑着推辞。

    “我这高血压不能吃肥肉。”

    我把小雪碗里的肉全夹到自己碗里。

    “爸说得对，你有了身子更得注意。”

    岳父急了：“我专门给小雪做的，你咋还抢她的?”

    我装傻：“这不是您说吃肥肉不好嘛，我们准备要孩子，饮食也得注意。”

    岳父又给小雪夹了大半碗炒青菜：“这个清淡，吃这个。”

    我也给他夹了半碗：“爸，您老先吃，晚辈哪能抢先。”

    岳父脸都绿了，眼睛里直冒火星子。

    他勉强扒拉两口，说去厨房看看锅里还有没有。

    我偷偷跟过去一看，这老东西扒着泔水桶吐得昏天黑地。

    我赶紧回来，把碗里的菜都倒在了院子角落，就留了几块骨头在碗里。

    等他回来看见我们“吃完”的碗，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爸，这红烧肉太香了，改天再给我们做呗！”

    “好好好！”

    岳父连声答应，眼里的阴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