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簌乖乖的挂在裴赐身上,在他耳边吹气。
下一秒,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再敢喝这么多酒,看我怎么收拾你。”
裴赐没好气地将人放在床上,转身去给她拿热毛巾擦脸,谁知道回来的时候,时簌就已经把身上的衣服全脱掉了,只留着内衣,好在房间内温度够高,倒也不觉得冷。
“我要泡温泉。”
酒精让时簌只能单线程的思考,她想着今天滑了一天的雪,身上肌肉都酸酸的,又想着裴赐之前说的泡温泉,理所应当地提出了要求。
裴赐只感觉后脑勺抽得疼,醉成这样还泡温泉,怕是沉到水底还在那吐泡泡呢。
时簌招了招手,裴赐很自然地就在她腿间蹲下,大手抚上她通红的脸蛋,耐心哄道:“你喝醉了,现在不能泡温泉,明天再泡好不好?”
时簌眼睛眨巴了两下,像是在理解他说的话。
“身上酸酸的。”
哦,肌肉酸痛,想要泡澡放松。
裴赐第一时间就理解了,“那我带你去洗个澡,然后我帮你按摩,好不好?”
时簌又呆住了,这会儿连眼睛都不眨了,直愣愣地看着裴赐,然后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放在裴赐的头顶,抓挠了两下,绽开一个微笑:
“狗狗乖乖。”
裴赐肉眼可见地从脖子开始泛红,心脏像是完成了一场蹦极,从高处直接坠落,又重重弹起,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下意识地就想往时簌身上靠。
他用手盖住了半张脸,深吸了一口气,嘴巴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化作无奈地叹息:
“簌簌,你……”
太可爱了!
脸颊上又烫又痒,心里简直是一群小鹿在蹦迪。
可是那个罪魁祸首还在傻呵呵地笑。
更喜欢了!
裴赐不自觉抚上心口,想要按住那个失控的心脏,他定了定神,将时簌抱了起来。
“我带你去洗澡,簌簌乖一点。”
时簌只听到了乖这个字,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最乖了。
裴赐知道她没力气,于是心无旁骛地帮她洗了身子,正准备去拿浴巾时,被时簌一把给拽进了浴池里,彻底湿透了。
时簌还瞪着一双无辜地大眼睛问他,“你怎么不洗?”
裴赐索性将身上的衣服也脱了个干净,将柔软的躯体揽入怀,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时簌嘤咛一身,耷拉着肩,任由裴赐捧起自己的乳房。
她能感受到自己私处贴着的,已经强势凸起的坚硬。
裴赐含着她的耳根,大掌在乳肉上收紧揉捏,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心,将她轻轻向后抱起,让阴茎更好地贴合在她的阴阜。
时簌脑子停转,看着裴赐一下一下揉捏自己的大腿和手臂,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帮自己按摩。
时簌抵上他的额头,琥珀色的眼睛有些空洞,裴赐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眼角的泪痣,眉眼因为忍耐和情欲有些紧绷。
“你太用力了。”时簌小小地抱怨了一声,裴赐手劲大,把她捏得有些疼。
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裴赐浮想联翩,呼吸倏然变得沉重。
他俩做的时候,时簌就经常会抱怨他太用力了。
他的手从小腹上移,缓缓圈住了纤细的脖颈,掌心下能感受到轻柔的呼吸,和动脉的跳动。
那么纤细,他一只手就能轻易圈住。
“裴赐~”时簌的声音破碎有些迷茫,她放松身子贴在裴赐的胸膛上,像是安抚他一般,带着湿意的手指贴上他的耳垂。
昏暗中,裴赐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簌簌,你……有没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事?”
裴赐问出口,心里却重上了几分,那清醒时不敢问出的话,却卑劣的在此时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嗯?”时簌哼了一声,下身难耐地磨了磨,温水似乎流进了穴内,又带着一股暖流流出。
“瞒着你……什么?”
脖子上的桎梏有些收紧,时簌不安分地动了动脖子,手撑上了浴缸的边缘,却又因为打滑滑落。
裴赐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点哑意,“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你的小狗呢?”
诱哄的语气,简直像在拿糖哄骗小孩的怪叔叔。
“有啊。”时簌努力想了想,点了点头。
裴赐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激动的手拦着细腰贴向自己,眼底隐隐有了期待。
“是什么,告诉小狗好不好?”
时簌扁了扁嘴,脸上露出委屈之极的表情。脸上的酒意有些退却,可是眼角却红了起来,澄亮的瞳孔此时浸瞒了无尽哀伤。
“不可以说,不可以说的。”时簌倔强地摇了摇头。
“可以的,小狗会保密的,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告诉小狗好不好?”
铺好陷阱的猎人耐心地等着猎物上钩。
时簌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终于承载不住,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小声说了一句话,裴赐并没有听清,于是凑得更近,指腹心疼地擦拭掉那一滴泪。
下一秒,时簌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裴赐终于听清了她在说什么,深邃的瞳孔赫然放大,浮现一片混乱的茫然。
0043
怯弱与坚定
时簌撑着沉重的脑袋起身,口干舌燥,屋内温暖如春,屋外是厚重的雪林,还有远处寂静的羊蹄山。
她转头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左右,身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躯,裴赐含着困意的声音响起。
“怎么就起了,不多睡会儿?”
“我想喝水。”
“这里。”
裴赐将床头柜上的一杯水递给她,时簌一口喝了个干净。
甜甜的,加了蜂蜜。
“还要吗?”
时簌点了点头,裴赐随即就起身去给时簌倒水,流畅的背肌线条和挂在胯骨上要掉不掉的裤子,都在宣告这副身体主人的魅力。
她不自觉就看呆了,直到手心被塞进一个温度合适的杯子,才终于回过神。
时簌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看着裴赐打了一个哈欠,又坐回床上,半睁着满是倦意的眼睛,等着时簌喝完。
等到水见了底,裴赐自然的接过水杯,放到床头,然后又搂着时簌躺下。
“你昨晚可真闹腾,翻来覆去的,我们做的时候你都没翻得这么勤快。”
时簌听着裴赐的话,躲在被子里红了脸,她缩了缩脑袋,这才想起昨晚跟宝叶跑到酒窖,本来想浅酌一下,结果就喝醉了。
昨晚的回忆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到脑海,一开始时簌还在害羞,回忆到后面,开始惨白了脸。
她昨晚,说了什么?
偏偏记忆到最后就断了片,她只记得裴赐问她有没有什么隐瞒的事,然后呢,她回了什么?
裴赐突然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不想睡了吗?”
那双闭上的眼睛又睁开,裴赐眼带笑意地看着她,说道:“不想睡我们就来做,昨晚撩完人就不管了,你得负责灭火。”
时簌满脑子都是昨晚的事,哪里有心情。
挣扎着从裴赐怀里逃开,平缓呼吸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昨晚做了什么吗?”
其实是想问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裴赐嘴角收了收,大手在她的背后流连。
“你昨晚……一直说身上痛。”裴赐淡淡地回答道。“是昨天运动过量了,不过我帮你按摩过了,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昨天,你为什么突然那样问我啊?”时簌狐疑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哪样,问你有没有什么隐瞒的事吗?”像是听到时簌心里的想法,裴赐突然开口,直接了当。
“那你有吗?”
“我……”裴赐的反客为主,倒让时簌心虚了。
裴赐突然笑了笑:“……你说你昨天瞒着我吃了冰淇淋,簌簌,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裴赐凑近咬了一下时簌的下嘴唇,惹得她连忙护住自己的嘴巴。
“哎呀,我就吃了一个,又没吃多。”前段时间她贪嘴吃了一个冰淇淋,结果当天晚上就肠胃炎了,裴赐当即下了禁令,不准她再吃冰淇淋。
裴赐突然叹气,拥她入怀语重心长地说道:“之前你上吐下泻的事忘了,簌簌,你可不能这么吓我。”
时簌愧疚之心顿起,亲了亲裴赐下巴,说道:“我知道了,我等到天热了再吃,好吧。”
她偷瞄了一眼裴赐,神色如常。
自己昨晚真的只说了冰淇淋的事吗?该死,一点记忆也没有。时簌恨不得把头盖骨掀开,把脑子拿出来倒带,怎么就在那断片了。
裴赐没有错过时簌懊恼的小表情,只是如往常地把头埋进她怀里,蹭了蹭,然后在她锁骨处咬了一下。
“簌簌,我们都要好好的。”裴赐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要陪着你的小狗,长长久久的。”
“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啊?”时簌察觉不对,她昨晚到底说什么了。
“簌簌,我以前,有养过一只小狗……”裴赐突然就陷入到回忆中,目光放向虚空。
“是你头像的那只小狗吗?”时簌至今还记得那只潦草小狗。
“我小时候,是跟着我大伯长大的,他一贯都是军人作风,所以对我要求也很严格。他对手底下的兵怎么要求,就怎么要求我。那个时候,别人都还在玩泥巴的年纪,我就已经跟着大部队跑操了。”
时簌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个子矮矮的小男孩跟在队伍后面,迈着小短腿努力奔跑的样子。
有点可爱。
裴赐抱着时簌往上提了提,让她与自己视线平行,黑曜石的眸子显现出一丝惆怅。
“其实它是只流浪狗来着,每天都会来大院里找吃的,我那时候觉得它跟我挺像的,都是没人要的,就每天都会喂它点吃的。”
“你怎么会没人要?”时簌疑惑地偏偏头。
裴赐疑似自嘲地笑了一声,“是啊,我怎么会没人要呢。簌簌,你知不知道?”
他的眼睛似乎要穿透皮囊望进时簌心里,时簌不解地摇摇头。
“原来你不知道啊。”裴赐有点失望。
“我和那只小狗相依为命了两年,直到有一天它生病了,被送去了医院,再然后,它就没有再回来过了。
我当时很伤心,一直吵着要那只小狗,我大伯很生气,就把我狠狠打了一顿。
我年纪小,当天就发了高烧,住了很久的院,也忘记了很多的事。所以他们都以为我把那只小狗忘掉了。
其实不是的,我一直记得的。”
裴赐眼底隐隐有泪光闪过,他摸了摸时簌的脸蛋,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
“我知道会有离别的一天,生老死别都是很正常的事,我唯一遗憾地,是它走的时候我没有陪在它的身边。”
时簌心底也像榨了汁的柠檬一样酸酸的,扣紧他的大掌与他十指相扣,随后被裴赐更用力地握紧。
“所以簌簌,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要抛下彼此,就算是死,小狗也应该死在主人身边,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
时簌被裴赐抱进怀里,她看不见裴赐的表情,但能清晰的感知到,她的肩膀,逐渐变得湿润。
“我不会让你死的。”
时簌垂下眼,隐去眼底的复杂阴霾,目光前所未有地坚定,不知是在告诉裴赐,还是在对自己强调。
她绝对不会,让裴赐死的。
在这个昏暗的早晨,外面大雪封山,寒风料峭,两颗脆弱的灵魂,彼此紧紧相依。
0044
愿望
跨年夜,总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大院里也早早地挂上了红灯笼,小孩子在跑着闹着,长辈的说话声和拜年声也不绝于耳。
方不圆一伙人围成一圈打着麻将,杨宝叶摸了一张牌,扔出一个二条,嘴巴朝那个在打电话的背影努了努,说道:“裴赐又在给时簌打电话啊,他也太黏人了吧,从三天前回到大院开始,他就五分钟一个信息,半小时一个电话的,时簌是怎么忍得了他的,要我第一天就拉黑了,要不劝劝时簌分手得了,裴赐整天跟个痴汉似的。”
杨宝矿下巴撑在抱枕,垫着双下巴说道:“我说杨宝叶你就行行好吧,至少我哥现在有时簌管着,还能当个人。”
方不圆扔出一张牌,接话道:“就是,他现在可着时簌一个人祸害,总比来祸害我们好。”
裴赐的说话声又传了过来,隐隐有盖过外面鞭炮声的趋势。
“刚刚给你打电话为什么在通话中,你在跟谁说话?”
“萧山诉,他为什么打电话啊?”
“拜年,他为什么要跟你拜年啊,他想干嘛!”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裴赐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没了气势,开始跟不断跟电话那头道着歉。
“不是……簌簌……我……等等……”
裴赐把电话拿到眼前,盯了半天,一脸黑气地走了回来,将手机往桌上随手一扔,整个人像个怨夫一样窝在椅子里。
“怎么,时簌终于受不了你了?”杨宝叶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裴赐一个眼神都没理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坐直身子,划开手机点了两下。
杨宝矿瞅了一眼他屏幕上的倒计时,一头雾水。
“哥,你设这个干嘛?你待会有事啊?”
裴赐抿了抿嘴,满目哀怨。
“时簌说让我接下来三个小时不要再发信息和打电话给她了,她要准备年夜饭了,不然就把我直接拉黑,再也不理我了。”
“干得漂亮,时簌居然忍了你三天,真是难为她了。”杨宝叶不禁给远在千里之外的时簌点了一个赞。
裴赐绷着一张脸,看着面前这一群看他笑话的损友,屁股一挪坐到麻将桌前。
“来,今天我不把你们的兜里赢干净了,我就不叫裴赐。”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裴赐大杀四方,丝毫不留情面,要不是设的闹钟响了,杨宝叶能再输掉一辆迈巴赫。
几乎是在闹钟响的一瞬间,裴赐就将牌一推,清一色十八罗汉。裴赐丢去一个不屑眼神,拿起手机又去给时簌打电话了。
杨宝叶看着裴赐小人得志的背影,气得连忙掏出手机给时簌发了一个表情包,并顺带告了裴赐的状。
时簌很快就回了一个摸头的表情,然后就听到裴赐那边又开始了道歉声。
裴赐捂着话筒,回过头瞪了杨宝叶一眼,“杨宝叶你又跟时簌乱说什么?”
没过一分钟裴赐又挂了电话走回来,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