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要去哪儿,只是展先生你的下属实在太多了点,我带着你随便跑跑,正好甩掉他们。”西塔木坐在驾驶舱的主位上,飞船正在自动驾驶,而他一只脚支棱在座位上,手里捧着盒布丁。
“我不认为你带走我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绑架五星上将,这个罪名未免太大了一点。”展逐颜冷声道,他如今被五花大绑着固定在支撑柱上。
他身上的枷锁同样是半透明的状态,坚硬无比,牢牢地锁定了他的各个关节,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其实我也不想绑架你,因为这实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西塔木冲他晃了晃左手,那两个镯子已经全到了他手上。
“天照呢?”展逐颜问。
“昏了。”西塔木一边吃东西,一边回答道。
天照是系统里存在的高级智能,如果他陷入昏迷,毛球应该有机会救醒他。但现在……毛球也没出来。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西塔木笑道:“没做什么,只是我找到了系统的核心所在,将整个星球冰冻了而已。”
展逐颜狐疑地看着他,眼里明摆着的不相信。
“很讶异吧,我居然猜得到系统的心脏,也就是毛球的本体在哪里。”温斐笑眯眯地抓着毛球在在他们周围踱步,“所有的世界里我都是用别人的身体和身份出场,可在那个世界里,系统却给了我一个跟我这个身体差不多的Omega躯体。而且在那个世界里,还不存在ooc的问题,也只有在自己的本体上,系统才敢这么放肆吧。”
“克里斯最后死亡时待的星球就是毛球的本体。那个地方明明十分适合人类生存,却被称之为荒星。上面生存着花草树木,还有虫兽,那些虫兽很明显是依靠吞食金属生存的,但那个星球表面却没有金属。那么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星球内部存在着极其庞大的金属群,而那些虫兽光是吸收它在星轨运行时电离出的部分,就可以生存。而毛球的本体恰好是赤金……”
“所以你故意选了一个复杂度较高的世界,因为这样系统在复活里之后,还会留存一部分能量。你用这些能量冰冻那个星球,从而导致毛球陷入昏迷?”展逐颜了然道。
“不错。”西塔木笑道,“你倒也聪明,在给我镯子的同时也防备着我,没有给予我系统的最高权限。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当我冻结系统核心生命的时候,这个系统就成了无主之物。我作为系统生命绑定的宿主,虽然没办法完全使用这个系统的全部能力,但用来制服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将吃食放到一边,迈步朝展逐颜走过来。正常人走路,一般都会稍稍外八,可他的步子,规规矩矩,端端正正,两只脚几乎是平行走动的,看起来很像是一种机器人,而非一个人类。
西塔木在他面前蹲下身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可真是副好皮囊。”他道,“等你死了,我就把你这具身体做成标本,每天看着下饭。”
展逐颜听了他这句话,突然道:“西塔木……不,你应该还有一个名字。”
“哦?”西塔木笑吟吟地看着他,等着他解答。
“假面。你是诡面一族的现任族长。我在你们废弃的一个战略地里看到过你留下来的标本。”
“那是艺术品,是我的杰作。”西塔木脸上显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每一个作品都是我的心头宝,我喜欢制作各种各样的标本,尤其钟爱美人。美人会哭号,会难过,会腐朽,可当我把他们封存起来之后,他们的模样永远都不会改变。”
“真可怜,我之前那么热情地邀请你跟我做,你却不答应。等到了地方,可能我就没这个机会了。”西塔木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那滑腻的舌头宛如蛇信一样,激起展逐颜一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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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关系,等我把你做成标本,我可以跟你从早做到晚。”他说。
“我早就听说过假面有性瘾,没想到是真的。”展逐颜道。
“我是服从内心的欲望。而你,是在努力压抑本性。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应该不会是在系统里的时候吧,不然你怎么可能忍得下跟我做,看你这为了你那位恋人守身如玉的模样,可真有趣啊。”西塔木像条蛇一样缠在他身上,两手在他身上撩拨。
“滚。”展逐颜沉声道,“脱下他的衣服,也别顶着他的脸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恶心吗?你在系统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呢。”西塔木笑得极其张扬,“你是不是在我复活之后就发现我不是他了?”
第298章
银河上将追妻记(七)
展逐颜不为所动,只是问他:“你是怎么躲过系统探测的,你的DNA又是怎么做到跟阿斐一样的?”
西塔木放开他,浅笑道:“很简单,因为我这具身体是他的克隆体,DNA什么的,当然跟他没有差别。”
“你换了大脑?”
“没错。”西塔木凑过去吻他的唇,他试图撬开展逐颜的嘴,可展逐颜紧闭着牙关,他突破不了。
“诶呀,真是不解风情,我都这么主动了。”西塔木道,“还是说,你不喜欢我用这个声音跟你说话?”
他说着,气势一变,连声音也变成了温斐独有的:“逐颜,你不想要我么?我好想你啊。”
若在他没表明身份之前,展逐颜或许还会跟他虚与委蛇,可现在他再用温斐的声音,用温斐的强调说这些,他只觉得恶心。
“滚。”他斥道。
“你不喜欢么?”西塔木脸上依然挂着笑,这笑容十分诡异,浮现在温斐那张脸上,显得极其违和,“那你喜不喜欢你自己的……阿斐,不,我爱我自己。”
他的喉咙里发出属于展逐颜的声音,脸虽然跟展逐颜的不一样,却也凸显出了他的神韵。
“宿主大人,宿主大人。”他换了毛球的声调。
“温斐先生,展逐颜先生。”又换成了天照的。
展逐颜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看看你,何必这么瞪着我,让我好害怕啊。”西塔木切换回他自己的声音,对他道,“在系统里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冷漠啊。你那么急色,恨不得一天到晚都跟我缠在一起……”
“够了。”展逐颜喝道,“你是不是想我杀了你。”
“你觉得我现在会怕你么,你如今是我的阶下囚。”西塔木笑着强调,“你是我的。”
“阿斐呢,你们把他送到哪里去了?”展逐颜看着他,问,“你是从什么换掉他的,是出狱的时候,还是在更早的时候?”
“这两个问题,你现在不需要急着问我。因为很快便会有人解答。”西塔木用舌头舔了舔自己手指,一脸餍足的表情,“我们的主已经在等我们了,他会赐予我们真正的救赎。”
“你还真算下得了狠心的,为了取信我,居然不惜自杀,你就不怕你会真的死掉么?”展逐颜冷笑道。
“我怕什么。”西塔木眉飞色舞,道,“就算我死了,吾主也有办法让我活下去。况且若是我不下狠心,你又怎么可能舍得拿艾莱号来救我呢。”
他说着说着,又笑道:“我本来只准备做个样子的,但是我演戏演得太入迷,真以为自己是温斐了。你一刺激我,我就自杀了。但幸好你信以为真,救了我。”
“那是刺杀用的军刀,用最精巧的锻造术制造成的,世间上仅存一把。存有这个材料的行星早已经陨落了。”展逐颜道,“但你不配拥有它。”
“这有什么关系,它如今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东西了。”西塔木如是道。
“奥森克监狱十六年来出狱的人,是不是都被你们的人代替了?”展逐颜问。
“展将军真聪明,不错。他们在出狱的那一刻,便已经死了。我们的人会逐个取代他们,换上他们的脸,到外面生活。等到没人注意他们了,他们就会寻找一个理由,让自己‘意外’死亡。”
展逐颜听到这里,突然闭上了眸子,他再睁眼时,眼里闪过一丝沉痛:“阿斐……你是不是也用同样的办法取代了他……你们控制他之后,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西塔木闻言笑笑,缓缓凑到他耳边来,对他说了一句话:“他啊,是奥森克监狱的一条狗,谁都可以上他。”
展逐颜蓦然瞪大双眼,双瞳之中布满震惊。
他嗫嚅着唇,几次三番想要开口,最后仍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说起来,他还得谢谢展将军你呢。如果不是你把他送进去,他怎么可能享受得了这么好的待遇。”西塔木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他欣赏着展逐颜面上的表情,对他道,“你可不要过早地悲伤了,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告诉你呢。等见到了吾主,让他来跟你说。想必他会很高兴见到你悲痛的样子的……”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往船舱里内置的卧房里走去。
他走开之后,驾驶舱里的灯也在一瞬间都熄灭了。
驾驶舱外头有其他恒星发射出的光芒,但这些光芒并不足以照亮这个船舱。
展逐颜闭了眼,黑暗之中,有泪从他眼角滑落。
他陡然觉得很冷,这股凉意从他心里蔓延开来,将他五脏六腑尽数冻成了冰块。
他想蜷缩起来,团成一团,可他做不到。
温斐如果活着,便定然是在那伙人的操纵之下。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已经死了。
展逐颜想到后一种可能,突然难受到无法呼吸,像有人生生将他的性命从身体里剥离出来一样,灵与肉分离,血与骨崩裂。
他总想着温斐那么厉害,到了任何地方都该如鱼得水的。可他却忘了,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他不是那救世的英雄,他也不是飞天遁地的异能者。他是一具血肉之躯。
黑暗中腾出一缕白雾,那白雾凑到他近前,渐渐幻化成天照的模样。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展逐颜面前,而那端的西塔木一无所知。
天照伸出手来,试图安抚他。
展逐颜忍住悲伤,对他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天照反复看了他一眼,满是担忧的样子。他见自家宿主似乎真的没有同他说话的意思,只好又重新回归于黑暗之中。
他并没有沉睡过去,早在展逐颜发现这个“温斐”有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
束手就擒,也只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而已。
飞船依然在星际中跳跃,它的速度很快,快到似乎超越了时光。
展逐颜抬起眸子,看向窗外。
十六年来,他从继承人,一路爬到了家主的位子上。他发展自己的势力,排除异己,步步高升。
他如今是亚特兰斯帝国的五星上将,至高无上的荣誉。即使是女皇,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可这样的他,却愚蠢到一点端倪都没察觉出来,任由温斐在那监狱里生灭。
既然西塔木能够假扮成温斐欺骗他,那他书房背后储存的那些东西,也极有可能是他们的手笔。
影像不造假,不代表人不造假。换掉温斐,模仿他的一举一动,录下来发给他,这对于诡面一族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随便找一个人来,学个一两分,便足够了。
如果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那温斐,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如果他死了……
如果他死了,自己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了吧。
展逐颜望着窗外的星辰,眼里一片空芒的黑。
他会将伤害温斐的人尽数斩灭,等他报了温斐的仇,最后一个要死的,就会是他自己。
生同寝,死同穴,这是他给予温斐的承诺。他会履行他的诺言,即使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浮苍号在星际中跳跃了一整晚,到第二日晨光洒落的时候,展逐颜发现,他们又回到了亚特兰斯帝国境内。
西塔木一边拽着捆绑着展逐颜的隐态锁链,一边迈步走出舱门。
降落地停靠着一艘比浮苍号大了整整一倍的飞船,舱门打开着,从外头看去,可以窥见一个背对着他们的白色人影。
走得近了,展逐颜才发现那人身上穿着的是一身军装,看其样式,还是流银战队的制服。
西塔木牵着展逐颜,走到舱门外头。
见到那个白色人影之后,西塔木眼中流露出狂热的崇拜之色。
短短几步路,他走得缓慢且认真,像圣徒膜拜神祗,又像恶魔朝奉撒旦。
他一边拽着展逐颜,一边对着那个背影单膝跪了下来。
“将军,我回来了。”西塔木紧紧地凝视着那个人,声音激动得甚至有些颤抖。
那个人缓缓地转过身来,日光洒在他脸上,那是一张苍白清隽的脸,五官精致立体,可眉眼之间却仿佛含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鸷。
他的眸子是浅绿色的,金发绿眸,当他看向别人的时候,总让人有种被蛇类生物盯上的感觉。
他穿着一身白色军装,胸章上的银星与枯藤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夺目非常。
他自船舱中对着西塔木伸出手来,神情温和且极具诱惑力。
西塔木像膜拜神明一样,用充满艳羡的眼神看着他,又将手掌虔诚无比地放了上去。
“将军,西塔木幸不辱命。”
那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恶意与满足并存的微笑,他说:“你辛苦了。”
而展逐颜看着那人的脸,一时间竟是怔住了。
“温中尉。”
听见这一声喊,温斐转过头去,看向来人。
喊他的正是展逐颜。
温斐挑了挑眉,静静凝视着这个刚入伍的新人。自从那天打了一架之后,这个人好像就缠上了他。非但硬塞到他手下当了他的学徒,更是一连几天大献殷勤。
温斐看向他手里端着的杯子,杯中泡着茶,茶叶翠绿,显然不是这艰苦的军营中能够提供的,十有八九是这人带来的私货。
温斐接了杯子,却不喝,只是放到一旁。
“展学员,你今天不需要训练么?或者是趁机躲懒?”温斐靠到身后的柜子上,抱臂看着他。
“正好休息,我就找过来了。温中尉是战队新星,你身上有很多东西是值得我学习的。跟着你总没坏处。”
温斐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的年轻人,心里好笑,他也没打马虎眼,只是对他道:“展大少,我一直以为你们这些世家出身的人,应该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怎么,你家里主要教了你怎么调戏上级么?”
“倒也没教这个。不过我父亲倒是教过我一个道理——看见喜欢的人,就该趁早下手,莫要等待,及时出击才是正道。”展逐颜认真道。
“首先,你我才不过认识了几天,现在谈喜欢是不是还太早了一点?”温斐唇边勾起一丝浅笑,这笑极漂亮,却又显得很是敷衍,“其次呢,我也不想发展同僚情谊,不然若是分手了,多难看,你说是不是?”
温斐一边说,一边凑到展逐颜面前。他靠得很近,是那种稍稍一动两人就会亲到一起去的程度。
可他又在到达那个临界点之后,迅速抽身离开,慢悠悠地端起那杯茶,闪身出去。
“谢谢你的茶,不过以后这种无用功,还是少做点吧。”温斐道。
温斐端着茶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新兵在外头训练。他一边喝茶,一边看。
他在战队中也有说得上话的几个,比如如今这个朝他走来的钱衡。
“温哥,你平日里不是不喝绿茶的吗?”钱衡说起来还要比温斐大上几岁,但他们在军队里,不看年纪,只看资历和能力。温斐能力出众,是以这些同僚或多或少都要喊他一声哥。
温斐也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下,他说:“喝白开喝得多了,换换口味。”
钱衡没多留意,被他敷衍过去了。
展逐颜这个人献的殷勤呢,温斐其实是不怎么排斥的。他本人有些颜控,见着这些长得好看的人,就算嘴上不乐意,心里也还是会宽容一些。只是吧,若展逐颜是其他身份,他也许就半推半就了。但人家来头太大,他就算想谈个恋爱,怕也是不好下手的,还不如趁早拒绝了好。
“诶,哥,你真要对温中尉下手啊?”展络云一脸纠结地对他哥道。
展逐颜挑挑眉,对他道:“我认定的事情,什么时候反悔过?”
“我看你就是看中了人家那张脸。”展络云嘀咕道。
“你说什么?”展逐颜耳朵尖,一抬眸,如电的目光就朝他射了过来。
“我什么都没说。”展络云先行告饶,将手里的一堆资料递给他,“啦,你要的关于温中尉的资料。”
展逐颜伸手接过,认真地看了起来。
展络云看了他一会,忍不住插嘴道:“哥,你就不能换个对象么,我这几天打听下来,发现温中尉风评蛮好的,你要是玩弄人家感情……”
他话还没说完,展逐颜便给了他一个爆栗。
“你什么意思,我像是那种混蛋吗?”
“不,不是,你这么久连个对象都没谈过的人,突然就说要认真起来了,这我怎么都不能信啊。”
展逐颜看了看展络云,心里很是无语。他自然有他的原因,只是展络云这人嘴巴不严实,有些事情不能详细告知。
第299章
银河上将追妻记(八)
“你等着吧,他,我势在必得。”展逐颜拿资料敲了敲展络云的头,干脆地转身离去。
温斐,母亲姓陶,属于费家的一系旁支,父亲经商。温斐双亲的履历并不算厉害,他的外公也仅仅只是平民而已,但因为自身努力,也一路高升,当了团长。而他的舅舅,陶燃……
展逐颜的手指在“陶燃”这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句话:
大校陶燃,与费家中将费渝西在一次秘密行动中丧生,尸骨无存。
陶燃膝下无子,仅有这么一个外甥,就是温斐。
如果是官方行动,若有人丧生,军队一般都会给予该军人的家庭以厚待。温斐便是这样。他打小便被送到军中,跟随军队一起训练。
十七岁时,温斐被选拔进入流银战队,两年之后,擢升为中尉。
十九岁的中尉,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像他这种背景并不强大,全靠自身努力升迁的人,能在这个年纪达到这样的成就,是十分厉害的。
展逐颜翻动手里的纸张,第二页有一张温斐的证件照。
他看到照片的时候笑了一下,其他人都是越拍越丑,可温斐却像是完全不受这些限制一样,即使是很普通的照片,也能看出他整个人的精气神。
实在是耀眼得很,就像他生来便是要万众瞩目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