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我是爸爸。”

    “婉婉，我……”

    苏承洲小跑拉着苏煜的手，我冷眼看着他。

    苏煜也小大人的模样。

    “放开我，你不是我爸爸。

    “你让我妈妈伤心了，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没有你。

    “我和妈妈过得很快乐，你不要来找我们了。”

    苏承洲眼圈渐渐泛红，双手微微发抖。

    浑身透出一股被全世界抛弃的悲凉。

    后来。

    我知道。

    苏承洲曾很多次去学校找过苏煜，带了许多苏煜喜欢的礼物。

    晚上，我给他讲故事时，

    “宝宝，他永远是你爸爸，你要想见他可以见的。”

    苏煜躺在我的怀里，缩成小小一团。

    “妈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让你伤心，我知道，妈妈你在晚上偷偷哭了好多回。

    “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

    说着，他小小的手拍了拍我的背。

    20

    苏承洲死了。

    在家里喝酒加吞安眠药死的。

    好几天，邻居发现人没有出门才察觉的。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身边那些人不过狐朋狗友，看中他的金钱才对他阿谀奉承。

    许斌早不和他联系。

    公司里生意也每况愈下，我早就将股份卖掉，换成一大笔钱存在银行。

    光靠收利息，我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警察通知我，怀疑是他杀，但调查后，确认了苏承洲是自杀。

    他们告诉我，现场被布置得很奇怪。

    房子里摆满了照片。

    有我和苏承洲小时候的照片，大学拍的照片，结婚照，旅游照……

    还有很多日常生活照。

    到苏煜出生后，两人的合照变成了一家三口。

    每一张照片都标了准确日期，背后有亲笔写上一两句话。

    警察说，一共有3864张。

    和他手机里的照片完全一致，他这是全都洗出来，挂在了家里。

    苏承洲是在阳台边的躺椅去世的。

    旁边散落了一地的药片，还有东倒西歪的酒瓶。

    他死时，手里攥了一张我低头背单词的照片。

    背后写了。

    “对不起，婉婉。

    “我来赎罪了。”

    苏承洲在世上没有别的亲人，他的全部财产将由苏煜来继承。

    几天后。

    警察通知我去认领他的尸体下葬，他们将所有的照片都装好还给我。

    我没有要。

    让他们帮我处理这些照片。

    我把苏承洲葬到了他妈妈的身边，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