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蓁蓁这几年在国外留学,近期刚刚回国。
陈清也搓搓手臂语气却更嗲,“当然在想你呀,蓁宝。”
“你给我好好说话。”晏蓁蓁受不了了。
“我天生就是这么说话的呀?”陈清也唇角弯着声音比刚刚还嗲。
“……”晏蓁蓁沉默了几秒钟,后悔惹她,“我被我老爹拉着过来参加他酒庄的酒藏鉴赏会,快来陪我,要不然我要无聊死了。”
陈清也没什么兴趣,“无聊才想到找我,不去,我要睡觉。”
正要结束通话,晏蓁蓁笑着问:“我老爹请了ZY服装设计大师石玫过来,你确定不来吗?”
陈清也敛去神色,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对这些早就没兴趣了。”
晏蓁蓁:“那这边我让我老爹请了身材超好的男模来当服务生,这个你也没兴趣吗?”
陈清也不为所动:“没兴趣。”
才怪。
挂断电话,陈清也从衣帽间挑了件酒红色吊带荡领长裙穿上,等化好妆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窗外乌金坠地,偌大的卧室被橘色覆盖,楼下来往车辆人群熙熙攘攘。
这处位于市中心20层的复式公寓里似乎与世隔绝。
显得空落落的,仿佛是被人遗忘之地。
陈清也朝窗外望了一眼,突然不太想出去。
但晏蓁蓁在她刚有这个念头时又一次给她打来电话。
“清清快来呀,男模们已经出动了。”
陈清也拎起包,拿着车钥匙轻笑应道:“等我,这就来。”
*
晏蓁蓁父亲的酒庄位于京北市郊,开车四十分钟距离,陈清也抄了近路用了不到半小时就到达。
崭新的红色保时捷刹车声后,车门缓缓向上,莹白修长的腿率先从车下落下,引起周围一道道惊艳的目光。
陈清也一只纤长莹润的手指勾着车钥匙下车,酒红色长裙礼服完美贴合曼妙曲线,夏风吹过,裙角和风纠缠在一起,美的肆意张扬。
可偏偏本人毫不上心,慵懒随意的将手给泊车小弟。
今天来酒庄的宾客非富即贵,圈里陈大小姐的名头很盛,没几位不认识的。
这个名头一是家世背景,二是美貌绯闻。
再有就是骄纵的脾气。
陈清也的美貌是公认的,又经常被拍到和明清顶流一起吃饭,大手笔的购物烧钱,脾气又是那种我行我素的骄纵,圈里人对她评价毁誉参半。
但即便这样,追她的人还是能排成长河,只要她出现,必然被人群环绕。
就如现在,她不过进酒庄堪堪百米距离就被几波人恭维搭话。
按照陈清也平常脾气可能当场甩脸不理,但这是好友地盘,她多少要给面子,敷衍的一一寒暄打发。
刚打发一波,又一位世家子弟朝她走来,陈清也墨镜下的眼底越发不耐烦,脾气快要压不住时,晏蓁蓁终于出来接她。
两人从酒庄内部的小路走着,陈清也终于忍不住摘下墨镜吐槽:“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要被烦死了。”
晏蓁蓁盯着她发出喟叹,“难道这就是大美人的烦恼吗?”
陈清也瞥她,视线在她精致的五官上转了一圈,漆黑流转的瞳仁带着恼意,“晏蓁蓁,我现在很烦,你少惹我哦。”
明明是在生气,却更显明艳,晏蓁蓁轻笑出声,手臂直接搭在她肩上抱住眨眨眼:“我带你走看鲜活生动的男模,包你马上就笑逐颜开。”
陈清也:“这还差不多。”
*
鉴品酒会场内充满法式风情,大厅里摆满了各色酒品,场地中央摆放着一张橡木长桌,上面整齐排列着各种酒品,旁边还摆放着各色美食。
最最重要的是会场里处处是男模,他们举着各色酒品穿梭于整个会场,他们打扮时尚帅气手持着酒品给宾客倒酒、闻酒、品酒,好不周道。
晏蓁蓁果然够朋友。
可惜陈清也昨晚睡的太晚,白天又没补够眠,不到八点就开始犯困,男模再帅她也没精神看。
晏蓁蓁是主人需要陪客,她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刚刚有模糊的睡意,耳边听到窸窸窣窣走动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有两道女声在小声说话。
“听说了吗?阮家要和陈家联姻了。”
“不会是那个目中无人的大小姐陈清也和阮家那位贵不可言的继承人阮舒池吧。”
陈阮做为京北数一数二的世家,生意上原本不相上下,只是这几年全球由于一场新型传染病毒影响,经济低迷,陈家做为制造业起家的行业转型出了问题,资产缩水不少,阮家却因为眼光独道提前投产新能源实力越发壮大。
两家渐渐有了些差距。
其中一道声音回:“那还能有谁呢,就是他们。”
另一道女声语气一言难尽,“陈家那位……”
她顿了顿接着说:“阮舒池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可是天花板一样的存在,他怎么可能看上一个不学无术的。”
“人家也不算不学无术吧,当年不是第一名并且是全额奖学金考上顶尖服装设计名校,又是出了名的美貌。”
“你不知道吗?她毕业设计得奖被人揭发是找的枪手,当年都上了国外新闻,她连大学都没读完就被退学了,听说……”
这人压低了声音:“听说还霸凌同学,在国外被警察传唤了呢,当时闹的很大,阮舒池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那万一阮家愿意呢,陈家虽说这几年有颓势但实力还是有的,再说我是阮舒池就冲她张脸我也愿意。”
“就陈清也那大小姐脾气,她和阮舒池向来不对盘,绝不可能愿意。”女声酸溜溜的,语气里满是不忿。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陈清也冷不丁从纱帘后面走出来,吊灯光源斜斜映在她身上,雪肤红裙,一双上扬的桃花眼不带情绪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两人表情一滞,背后讲人被撞个正着,脸上尴尬藏都藏不住。
这两人谁都不敢与陈清也对视,只是其中一位语气不忿的听到陈清也的话抿紧唇后挤出笑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清也视线盯着这人唇轻轻一牵,语气轻慢故意道:“意思就是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和阮舒池联姻,万一我就看上他那点姿色呢。”
这人被陈清也语气激了一下口不择言,“你愿意也没用,阮舒池和你不对盘,他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这话简直逗笑陈清也,谁稀罕他喜欢?
她抬起下巴故意道:“我喜欢就行,我管他喜不喜欢,就算他不喜欢,我也偏要勉强他。”
她话说的任性又自信,把这人噎住。
陈清也笑着正要再毒舌几句,外面热闹起来。
不知道有谁陪着笑说了声:“阮总,幸会。”
“……”
陈清也一愣,她偏头视线看向纱帘外,一道峻拨挺立的身影站在二十米开外,被一众宾客包围。
吊灯明光垂直落下,男人优越疏离的五官在光线下深邃瞩目,目光微抬缓缓与她对视。
视线短暂的在空中相撞,短暂不足一秒便移开。
阮舒池?
他什么时候来的?
她刚刚的话他没听到吧!
陈清也暗道一声“晦气”。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将纱帘吹起落飘落在陈清也身上,将她隐匿在纱窗后。
陈清也觉得隔这么远,阮舒池不可能听见她的话,决定折回沙发上坐下。
那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陈清也斜靠在沙发上正要放松下来闭上眼睛。
睡意刚刚有点苗头,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她不情愿地掀起眼皮拿起手机看向屏幕。
微信的“特别”备注——
目中无人大混球(阮舒池):【觊觎我多久了?】
“……”
陈清也哼笑出声,却抬手握住,实际兴致不高:“我也没有这么想不开,睁着眼往深渊里跳。”
哦吼,阮歆扬扬眉,这是阮舒池道阻且长的意思啊。
阮歆恨不得把隔壁床的空椅子拖过来,坐下听陈清也细说:“那你们现在是怎么个事?我看还挺和谐的,以为能改口叫你嫂子了呢!”
“可能问题就在于,我们之间不是个事。”陈清也苦笑,“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想到他欠我的,或者我欠他的。互相捋不清,只有过去的的事在反复,爱或许还爱,可是经不住这种折磨了。”
“emmm…可这不是很简单吗。”阮歆搓搓下巴,认真咂摸了下。
“那就抛开前因,让阮舒池重新追你一次呗。还是心动那就在一起,确实不爱了,算他倒霉。互相都作为一个全新的人,再认识一次!”
第71章
斑克木
“再认识一次?”陈清也有些错愕。
“你呐,就和所有女生一样,只当作接受一个爱慕者的示好。”
“如果还是会怦然心动,再次相爱,那证明让你们牵扯不清的确实是爱情。如果始终感觉相处疲惫,也证明你们已经不适合在一起了,互相放手各自分开。到那时候…我觉得你现在纠结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阮歆言之凿凿,陈清也听着,觉得自己大概能理解她的想法。
就是选择性遗忘牵扯不清的一切,让彼此都当做初次相识,看摆脱掉负累后是否会再次相爱。
这个提议听着挺有建设性,像是一把没有章法的砍刀,一刀破开僵局。可仔细琢磨…让陈清也又觉得迷之有些中二。
哪有人真的说抛开前事就能抛开,强迫告诉自己的意识,这是初次见面的人,可实际相熟的习惯会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不多时,夜色里一辆黑色的卡宴缓缓停在阮舒池身边。车窗缓慢降下来,露出的是陆熹那张风流的脸:“上车。”
阮舒池立在原地没动,像是根本没注意身边发生的事。
见状,陆熹叫阮舒池一声:“看什么呢?说话没听见。”
阮舒池这才回过神,收回视线自顾自低声道:“没什么,挺好的。”
陆熹:“?”
“什么挺好的,说什么呢你?”
说着,他下意识朝着刚才阮舒池视线的方向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眼熟的背影,忍不住出声:“哎,那不是陈清也吗,你刚才跟她一起吃的——”
说到这,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陆熹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车窗外面的男人问:“你不会是还对陈清也有想法吧?”
夜色里,男人表情看不真切,他轻嗤了声收回视线,没什么情绪地拉开车门上车。
“我能有什么想法。”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陆熹也跟着一愣,见阮舒池面色不虞就没多说。
车子开出去很远以后,陆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抽空转头看了阮舒池一眼,觉得有些新鲜:“不是,你还真是因为陈清也啊?”
阮舒池没出声。
陆熹迂回着问:“你刚才是跟陈清也在聚厨吃的饭?”
“不是。”
阮舒池嗓音淡淡:“还有陈老。”
“?”
陆熹突然想到什么,表情有些难以置信:“所以今天下午被你带去陈老马场的也是陈清也?”
闻言,阮舒池这才有了点反应。
他微微蹙眉眸色幽暗,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下午去马场了?”
陆熹笑了:“今天下午有朋友给我打电话,说看见你在京郊的马场上跟个女的一起骑马。我当时还觉得稀奇,想着上一个跟你一起骑马的还是陈清也,还以为你这是铁树开花了,合着这次还是陈清也啊。”
阮舒池收回视线,自动屏蔽了刚才陆熹那一大段,沉声纠正:“不是我带去的。”
“哈?”
陆熹:“当兄弟的这就不用瞒着了吧,不是你带去的陈清也怎么可能出现在陈老的马场?”
阮舒池:“她是乐泰销售部经理,今天是去马场找陈老谈合作的。”
闻言,陆熹扬了扬眉轻轻“啊”了声:“这么回事儿啊。”
顿了顿,“乐泰?那不是你回国以后入职的公司么?”
说着,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忍不住“卧槽”了声:“那你现在是跟陈清也在同一个公司?”
“我是她上司。”
“……”
陆熹恍然大悟:“合着你放着你外公的公司不接手跑去乐泰是为了陈清也?”
阮舒池板着脸没出声。
陆熹收回视线,虽然难以置信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仔细想想他认识阮舒池这么多年,不管是家里介绍的还是生意场上合作伙伴强塞的,他都没接受过,这么多年似乎就谈过陈清也一个。
想到这,陆熹忍不住轻笑。
谁能想的到阮津那么个花心的爹,能生出这么个情种儿子。
“这都多少年了,还念念不忘呢?”
陆熹漫不经心道:“不是我说,这当上司也得有亲和力不能老板着脸。特别是当前女友的上司,近水楼台你懂不懂。”
还特意强调了“前女友”三个字。
阮舒池瞥了他一眼,没接茬,“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陆熹正色道:“我跟朋友看上块港城的地想投资做开发,但我对港城不熟悉就想找你帮我把把关。”
“行,到时候把资料拿给我,正好过两天我也得去港城一趟。”
陆熹:“你要去港城?”
“嗯,去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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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陈清也就收到了要去港城出差一周的通知。
做他们这一行的为了拿下客户出差飞来飞去是家常便饭,工作这几年陈清也早就习惯了。可这次不同,这次不是普通的出差,是和阮舒池一起出差还是去港城。
不知道为什么,陈清也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思量许久,陈清也还是起身走出办公室。
迎面碰上过来送文件的姚露:“老大你要出去吗?”
陈清也:“我去一趟阮总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有份文件需要你过目,不过不着急,我先去财务催一下差旅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