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觉得好笑。
她还气上了。
不过,若是她能求一求朕,也可以少抄一点。
但贵妃没有。
她很快把情绪压下去,一言不发地去抄佛经。
那种神情,仿佛料定了和朕求情也无用一般。
朕无端地起了火,甩袖踱到内殿,爱抄抄去吧。
闭眼小憩,忽然听见耳畔压低的埋怨。
「狗皇帝。」
?
「大黄,要不你去咬他一口?」
?
「算了,他把你杀了可怎么办?」
「……」
她在跟狗说话。
这病还真怪,凝神时,便能捕捉那狗的五感。
「你说是不是我爹又气他了,才叫他想出这么个折磨人的新法子。」
眼皮一抖,她竟把朕的心思摸透了。
知道朕是在故意折磨她,把气泄在她身上。
也是,她向来不笨的。
那她,恨吗?
「不过抄经也好,他床技烂死了,又菜又爱玩儿,每次我还要装得很舒服,累死了……」
?
朕睁开眼睛,把额头上的青筋摁下去。
快步走出内室,来到前殿。
贵妃坐在温柔的灯火下,腿上盘着一条困倦的狗,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嘟嘟囔囔。
朕走过去,抽出她手中的笔:「不抄经书了。」
贵妃:「啊?那抄什么?」
把人打横抱起,迈入内室,扔到床上,解下玉带:「你。」
4
第二日,朕赶上了早朝,没有变狗。
离开时贵妃还没醒,昨晚是过了些。
不过贵妃软乎乎地告饶,求不过时怒骂娇嗔比她一言不发地痛苦承受更叫朕兴奋。
惹急了像只猫。
会挠一爪子但不疼。
朕后背就被挠了好几爪子。
胆大包天。
坐在步辇上凝神静听,果然听到了贵妃说话的声音。
贵妃:「谁把大黄的辫子剪了?」
宫女:「皇上走之前剪的。」
贵妃:「他是不是手痒?」
「……」
朕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杀不能杀。她爹是谢晋,这大逆不道的玩意儿不能杀。
提起谢晋朕更生气。
江陵水患的折子摆在最前头,一连三封都是谢家党羽。
三个月前,朕派方明济到江陵治水。庭议时,谢党对此多有不满,拼命想把使臣换成自己人。
江陵本是谢家封地。后先帝改制,夺了谢家的实权,现今不过留了一个名头。
现在,方明济已经被派出去三个月,治水成果斐然,江陵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谢党却依旧紧咬不放。
弹劾方明济治水无果,导致江陵行瘟疫,死伤三千余,要求加派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