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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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这是我儿子。」

    「巫老头，你一儿一女，凑了个好字，现在轮到我能怀了，你就搁这胡言乱语，我早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人。」

    李荣光指着我爸鼻子大骂。

    骂爽了，他直接点燃了自己身上带着的好几块烟饼，扔在地上。

    空气中瞬间就弥漫出一股艾草的味道，两人念念有词。

    仔细去听，念叨的是不让我们身上的晦气沾到他儿子身上。

    求嗣子娘娘让他们在城里将孩子好好养大。

    他们虔诚无比，信念坚定。

    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红符，被李荣光虔诚地挂在王婆子的脖子上。

    「老婆，戴上仙姑给的平安符，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有个好儿子。」

    「畜生！那不是平安符！」我爸气得哆嗦，直接骂出声，「戴上这符，等不了十年，三日内你们就会死。」

    「还真特么的是神棍，仙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了。」李荣光骂骂咧咧的，他转头看向我们三人。

    「我告诉你，我还做的有土炸药，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媳妇一根汗毛，我就炸了你媳妇和你女儿。」李荣光满脸凶相。

    他家是做烟花生意的，土炸药这玩意，他还真能做出来。

    我只感觉脑子翁的一下，浑身血液直冲头顶。

    我妹生来体弱，一直在家里休养，平常就连门都不怎么出，他竟然可以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就不是人。

    心口怒气上涌，我再也忍不住开口：「我爸这是要救你们，你不识好人心。」

    「呸！谁要你们救了，烂好人。」

    「我家的事你们可别管，到时候你家任何一个人来我家，我立马就去点了引线，炸死你们。」

    「不让我生儿子，你们全家都别想好过。」

    李荣光狠狠啐了一口，那架势现在就要和我们拼命。

    他媳妇现在挺着刚隆起的大肚子，拉住要冲过来和我动手的李荣光。

    「老巫，你就行行好吧，我实在是等不了了，我肚里都已经有过四个女娃娃了。」

    「打女骂女，我们都做了，可那些贱丫头还是往我肚子里来，我是实在没法子了啊。」

    王婆子，声泪俱下。

    这对夫妻，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铁了心地要把这尸煞生出来。

    「没法子你就往这来」我爸气得面色铁青，「我早说过，子神村的除了收尸人，禁止再有女人来巳子村。」

    「怕什么嗣子娘娘只杀黑心人，我们老两口一辈子老实本分，行善积德，只要我们不搬来这巳子村就什么事都没有！」李荣光一口咬定。

    李叔气得手都在哆嗦。

    这是我再一次听见黑心人三个字。

    听着李荣光这无比笃定的语气，更是勾起我内心的好奇。

    这个嗣子娘娘，都能做到屠村，那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无差别杀人，为什么要说杀的都是黑心人

    我们收的尸，有大有小，甚至还有肚子里未出世的婴孩。

    若真是只杀黑心人，那判断的标准是什么

    那一团还未能出生的细胞，也是黑心人的范畴吗

    嘴仗打来打去，事情没有任何进展。

    天边的太阳慢慢变成了橘色，气温也越来越低。

    我拉了拉我爸：「爸，既然这样，不如尊重他人命运得了。」

    啪，一巴掌直接拍在我脑门。

    这还是我记忆中我爸第一次打我。

    他盯着我，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胡说什么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

    「尸煞已成气候，不仅是我们子神村跟着倒霉，方圆百里的村落一个都别想活。」

    「你既已决定继承我的衣钵，就要担起保护村子的责任，凡事因果，要有决断！」

    这一刻我才明白，我刚刚说的话到底有多天真。

    蠢人的灵机一动，对旁人来说很可能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这不再是一句尊重他人命运就可以脱身的普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