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只好忍着痛爬起来,将公孙氏扶起。
只怪自己只是个仆人,性命和身体都没有那么金贵,便是再难受,也只能先紧着老夫人。
门口的侍卫,幽幽地问了一句:“可要给老夫人找个大夫来?老夫人只管放心,我们会对外说,您是走路不小心摔的。”
“免得外头知晓,您到了护国寺,也不思好好祈福,还有心情荡秋千,如此反是影响了您的名声!”
公孙氏听得,气得眼前发黑!
合着自己的上吊就是被解释为荡秋千,传出去了也还是有损自己的名声是吧?
她哆嗦着指着那名侍卫道:“你可知道老身到底是谁?你敢这样对待老身?”
侍卫:“小的当然知道了,如果您不是沈老夫人,小的都不必在这里当值,免了您跑出寺庙去!”
公孙氏:“......”
又来了!
那种想吐血的感觉它又来了!
他们现在都与自己打明牌了是吗?
吴婆子连忙拍拍她的背:“老夫人您息怒,同一个侍卫置气做什么呢?”
哎,同为奴才,吴婆子当然也是明白,那侍卫也不过就是听命行事啊,为难对方又有什么用?
“人活着,一切才有可能,您气坏了身子是不值当的。”
“先前府医不是都说了,您中毒那日,还动了大肝火,本就已是伤了根基。”
她是真的担心公孙氏气死了,因为从前许多对付容枝枝的计划,还是自己给老夫人出的主意。
要是老夫人没了,自己还能活?
公孙氏听到这里,这才勉强压下了心里的邪火。
冲着那名侍卫没好气地道:“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老身找大夫!哎呦,可疼死老身了!”
她不止是腰摔痛了,最关键的是她的脖子还特别疼。
火辣辣的!
侍卫也是得了令,要保着公孙氏这条性命的,方才便是吴婆子不将对方从白绫上救下来,他也是会出手。
这会儿对方说要请大夫,他倒也去了。
公孙氏坐下后,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哭,瞧着又是委屈,又是心酸。
吴婆子道:“老夫人,您还是先别哭了,您的脖子方才那样吊了一会儿,不多时怕是会肿。”
“明日气管肿胀,您都不一定说得出话。”
“若是这会儿还哭哑了嗓子,那可如何得了?”
公孙氏听到这里,顿住,因为强行止住哭泣还打了一个嗝儿。
看她冷静下来,吴婆子才觉得自己的耳边清净了不少,其实照她看,在这护国寺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里虽然是吃素斋,但是那些出家人,将饭菜都做得十分好吃,味道不比外头那些大鱼大肉差。
且这里又清净,好吃好喝好住的,说是叫老夫人来祈福,可一直也没人逼着她天天去诵经,这与养老生活有什么区别?
外头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还都觉得老夫人是在为国付出,老夫人还得了一个好名声。
如果她是老夫人,她还挺愿意在这里安享晚年的。
可惜了,这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看法,老夫人显然并不这么想。
公孙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擦掉了眼角的泪花,开口道:“砚书娶亲之后,虽然与老身的关系越发紧张。”
“可老身知道,他骨子里还是个正人君子,是个知道百善孝为先的孩子。”
“老身上吊的消息,他一定会知道,说不定他得知后心软了,就放老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