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师父的下落,她高兴还来不及,能有什么顾虑的?
她看沈落衣根本就是在混淆视听!
祝九月眸中划过几丝光亮,手上拆信的动作更是加快。
当她看清薄薄的一张信纸时,一股无名的怒气瞬间蹿了出来。
信上只有寥寥数字,还是用二十一世界最为常见的简体汉字写成。
难得看见这样的字体,祝九月是既欢心又恼怒。
恼怒的是信上的内容。
“乖徒儿,为师也是逼不得已,你自求多福,为师先逃了!”
字迹是疯老头的没错,透过书信祝九月依稀能看见疯老头写下这封书信时的得意。
祝九月将信纸紧紧攥在手心,无语望天。
果然还是那个不靠谱的疯老头!
从前是如此,如今还是一点没变!
她就知道她的这位师傅不靠谱!
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一桩前尘旧事。
疯老头领着她在深山老林迷路时,看上了一个蜂巢,非要就地取蜜。
“九月啊,你帮师父将这个拿着。”疯老头笑眯眯地取下蜂巢,乐呵呵地递到她手中。
彼时尚且年轻的祝九月还体会不到人心的险恶,更没见识到她这个师父的真面目。
所以她懵懵懂懂地接过蜂巢,老老实实地抱在怀中。
“师父,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年轻的祝九月迷惑地问道。
“做什么?”疯老头用折扇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瓜,“还愣着做什么!当然是赶紧跑了!”
“可蜂巢该怎么带走?”祝九月紧紧抱着蜂巢,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随着她话音刚刚落下,蜂巢中的蜜蜂彻底被惊动,倾巢而出,乌央乌央地冲他们扑来。
“乖徒儿,你自求多福,为师先跑了!”疯老头撂下这话,徒留祝九月抱着个蜂巢,甩也甩不掉,跑也跑不了。
到最后,她的自求多福就是留在原地被蜜蜂蛰得浑身是包。
呵呵。
又故技重施是吧!
他们可真是一对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亲师徒!
想到此处,祝九月不由得往最坏的层面想。
看来她得先找个机会逃离凤栖宫才是!
祝九月深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的道理,径直移开话题。
“不知沈太医可否告诉我,大司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敢妄议大司主。”沈落衣笑得心虚。
祝九月抬眼一看,就觉得他在躲避自己的视线。
“那沈太医可知凤栖宫乃至整个行宫,何处的守卫最为薄弱?”祝九月一针见血地问道。
这就更不能回答了。
沈落衣神情躲躲闪闪,嘴里像是上了封条一般,硬是不发出半点声响。
都不说是吧!
“那沈太医的故人,我的师父是何处将这封书信交给你的?”祝九月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如此简单的问题,沈落衣不至于回答不上来吧。
除非他......
“祝姑娘,时候不早了,我先行告退!”沈落衣匆匆行礼,还不待她反应,就像个兔子似的,拔腿就跑。
一边跑,他嘴里一边还嚷嚷着。
“祝姑娘,您就在凤栖宫好生歇下吧!”
她倒想好生歇歇,可是当真能歇吗?
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祝九月思绪渐渐飘远。